爭執間,包雁祥拔了軍刺,刺死了在車榮華車老闆,而包珏則跑進了車榮華的書房,從保險柜里取出了手槍,試圖擊斃持刀的包雁祥。
不過他開的那一槍沒有命中目標,包雁祥隨之與他扭打在了一起。
打鬥中,包珏手中的槍脫手,而包雁祥手裡的軍刺也一度被包珏所得,並用它在少年的肚子上劃拉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還在他的腿上扎了一刀。
不過軍刺很快又被重傷的包雁祥給搶了回去,再一下刺中了包珏的肝臟,很快就讓包珏因為肝破裂大出血體循環休克致死。
這個推理邏輯十分通順,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現場還存在過少年包雁祥口中所謂的“用毛巾捂他口鼻”的男人的前提下,這應該就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但柳弈在對比了現場採集到的物證的分析結果之後,還是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於是他特地叫來了馮鈴,還有當天參與現場勘察以及屍檢的所有法醫,在科里開了個分析會。
“我還是覺得這把軍刺有點問題。”
柳主任主持開會的風格主打的就是一個短平快,有事說事有問題討論問題,能不廢話就不廢話。
既然與會的都是參與調查的法醫,也就沒必要浪費時間做案情介紹了。
他直接從一大疊照片裡抽出他認為有可疑的那一張,用幻燈機投影在白牆上,“你們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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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弈放出的照片正是被鑑定為“兇器”的雙刃軍刺的特寫。
那軍刺整體長約二十二厘米,刃長十二厘米,刀刃非常鋒利,兩邊都有V字型的血槽,一紮一個血窟窿,是英吉利的軍隊曾經配備過的制式,在華國妥妥屬於管制刀具。
根據匪首包卓鴻的交代,這把軍刺是大約一年前有一天晚上他跟車老闆陪客戶吃飯,客人里有個歐羅巴來的紅毛鬼子,與他拼酒拼得投緣,就把這軍刺當禮物送給了他。
後來包卓鴻把軍刺拿回家,被弟弟看見了,包雁祥喜歡得不得了,硬是連哀求帶耍賴,從他手裡把軍刺要了去,從此經常揣在包里,常常在他的狐朋狗友們面前顯擺,以至於跟他混得比較熟的親友幾乎都見過他這把軍刺。
“這兇器,我們是在書房裡找到的。”
負責勘察現場的馮鈴示意大家看他們拍的命案現場照片,“當時這把軍刺的橫檔卡在書桌下面的縫隙里,我們把書桌抬起來才將它拿了出來。”
對於疑似兇器的軍刺,馮鈴等人尤為重視,拍了大量的照片。
是以即便沒親眼看過現場,柳弈也能知道,車榮華的書房有一張很大很華麗的老闆桌。
那張桌子的式樣有點兒模仿白宮著名的“堅毅桌”的意思,方方正正,雕花繁複,只不過底部留有大約兩指寬的縫隙,而這把軍刺最粗的刀柄的橫檔部分則剛好卡進了那條縫裡。
就在書桌旁邊,有不少斑駁的血跡,其中最為顯眼的是一灘巴掌大的類橢圓形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