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得很清楚,不過隱約有因為手術出了差池,女孩兒沒能挺過去,所以讓另一個年齡相仿、長相相似的姑娘做了她的替身以逃避追責的意思。
有好幾部經典的電影和小說里都有類似的情節——病人因為醫生這樣那樣的疏忽而死在了病床上,醫院為了逃避責任,用另外一個人頂替了死者。
當然,這樣的情節若是發生在百年前倒是說不定確實可行,但換在華國——就算是二千年初的華國,也未免過於法外狂徒到要被觀眾和讀者狂噴“失智”了。
不過雖然鑫海市兒童醫院不可能做出如此離譜的操作,但假如閔靖死於某種術後併發症,養母心碎過度,在極端的精神狀態下,選擇收養另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兒代替她的“女兒”,或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畢竟十八年前的個人身份認證遠不及現在完善,在家人的配合下,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空子可以鑽的。
“唔,我覺得這個猜測的可能性不大。”
作為會議室里最懂醫學的人,柳弈搖了搖頭,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剛才趁著章警官陳述他們的調查結果的功夫,柳弈一心二用,一邊聽一邊飛快地翻閱了一遍專案組從兒童醫院那兒複印來的閔靖當年的住院病歷。
女孩兒是一個先天性的心臟二尖瓣狹窄並中度返流,並因此經常誘發肺部感染,前前後後在兒童醫院住了八次院,光是住院病歷就厚到能當盾牌擋刀子用。
柳弈將瀏覽的重點放在了兩次二尖瓣瓣膜修補術,以及第二次手術後的三次入院複查上。
從手術記錄上看,小姑娘的那兩次手術是很成功的。
術後的幾次心臟超聲複查結果也表明,她心臟的血流動力學恢復良好,心功能有了明顯的改善,基本上夠得上“治癒”的標準了。
閔靖的最後一次入院複查是在第二次瓣膜修補術後的第九個月,前後一共十幾次心臟彩超結果,都符合手術後“循序漸進”的改變,連瓣膜修補處在超聲下顯示的強光斑的位置和形狀都一模一樣,明顯就是屬於同一個患者的。
柳弈簡單解釋過自己如此判斷的原因以後,頓了頓,又補充道:
“而且假如閔靖真有什麼術後併發症,我想閔家的第一反應當然應該是立刻把她送回兒童醫院去,醫院方面不可能沒有任何相關的醫療記錄的,對吧?”
警官們都覺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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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因為手術……”
章警官的搭檔抬起手,點了點自己寫在白板上的時間軸,“那麼,我猜是在這裡!”
他的手指所指的,是【200×年4月養母齊露死亡】這一條。
會議桌旁的不少警官都在點頭,顯然大家都有同感。
“而且這也太巧了吧!閔靖……啊,我是指做過手術的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