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剛剛沒說是楚家莊的人。
不過婦人道,「不過楚家莊前幾天倒霉了,聽說一群青年進山打獵,被馬蜂窩蟄的鼻青臉腫像個豬頭。」
「是啊,哈哈,我也聽說了,關鍵惠嬸家男人準備進山打獵的,結果一隻兔子直接往他懷裡蹦躂。楚家莊一群人走空,咱們下口村一個男人一進山就獵了只兔子。」
惠嬸就是牛車大爺家的大兒媳。
惠嬸男人是以打獵為生,在山上支了個茅草屋,一進山就是十天半個月。但是近年乾旱打獵也難,家裡地難耕,需要多挑水挑糞澆灌。農活更加重,男人便不想進山了,只想在家陪著媳婦兒種地挑糞。
前幾天剛被惠嬸不情不願轟進山里,可男人還沒走進深山,就連接捕獵到了山雞野兔。男人沒多想,喜滋滋回家交差了。
三個婦人說著說著又開始說笑惠嬸,說她男人本事好又顧家,在山裡打獵每年都能賺些錢。
要是私下裡就幾個姐妹,惠嬸倒是樂的她們說。
可前頭有公爹後頭有小孩子,這些婆娘都是嘴巴沒把門兒的。
惠嬸鼓著臉輕斥,「收斂點,別帶壞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歲了。」楚么小聲糾正道。
三位婦人驚詫,這看著明顯就是十五六歲一樣高,瘦小,臉也稚嫩,曬的黑。下車時,三位婦人看見楚麼手心厚厚的繭子後,都沒出聲了。
這是什麼遭罪的小可憐,家裡干苦力的男人手心繭子都沒這麼厚。有的繭子已經磨了一層層變成肉繭了。
下車擺攤子時,兩個嬸子一個賣糠一個賣穀子都不在同一處賣,剩下大爺的兒媳婦惠嬸兒是賣鹹菜的,楚麼就跟著她一起賣。
鎮子上擺攤有一條專門的菜街,攤位是早來早有,一個攤主繳一文的清掃費就可以了。
楚麼來的早,恰好趕在早食前,鎮上的百姓都才出來買菜做飯。
楚麼學著惠嬸擺攤,他把筍子擺在籃子裡壘尖兒,方便別人一眼看到。
接著便緊張地蹲在攤子後,目光炯炯的盯著街口。
一看到挎著籃子進來的大嬸們,他下意識想低頭,於是雙手捧臉不讓自己低頭,目光越發堅定瞪圓地看著來人。
可他又臉皮薄,學不來旁人的叫賣。
而且聽旁的攤販和買主打招呼,明顯是熟臉老顧客。
楚麼撓了撓腦袋,隻眼巴巴的望著路口來人,他眼睛大又亮,來人被盯久了自然順著視線尋來,此時楚麼就沖對方笑。
然後在對方注視下,楚麼拿起一根筍子朝人招手。
青澀稚嫩又淳樸的老實。
「小伙子,你這春筍還挺新鮮的,怎麼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