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錦歡強忍疼痛的模樣,青玄的心高高地提了起來,讓他緊張得幾乎要無法呼吸。他心裡焦急萬分,自然也顧不上什麼主僕尊卑,口不擇言地就對白錦歡埋怨道:「公子又騙青玄,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玄沒想到,自上次一別,不過短短几日,自家公子的身體狀況就如此糟糕。雖然他不知道白錦歡在人間有何奇緣奇遇,這突如其來的頭疼又是何緣故,可保護公子,永遠忠誠於公子是他作為貼身妖奴的終生信條。
他見不得白錦歡痛苦,扶住他的雙手因為擔憂而微微顫著,同白錦歡因為疼痛而顫動的身軀漸漸同頻。青玄別無他法,只能暗道一句「冒犯」,便將手貼上了白錦歡的太陽穴處,朝他體內輸送著妖力。
若是可以,他不希望只能這樣用妖力進行疼痛的舒緩。若這世上有一種妖法能夠將白錦歡身上的痛苦轉移到他的身上,青玄想,他定會甘之如飴。
約莫一刻鐘後,白錦歡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了下來。他的神志恢復清明,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有重影。雖然腦袋裡依舊有淺淡的頭疼餘韻作祟,可同方才那蝕骨鑽心的痛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他扶住青玄的手臂,站穩自己的身子。白錦歡一抬眼,就見青玄因為長時間地給他輸送妖力緩解疼痛,嘴唇已經有些微微發白。
他心裡愧疚萬分,暗自懊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將青玄叫來。白錦歡反握住青玄的手,他手上微加力道,讓青玄能夠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嚇到你了吧,本來也就是一點頭疼的小毛病,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
白錦歡還想要接著說下去,可一抬頭就對上了青玄微微泛紅的眼睛,他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青玄眼眶不知不覺間紅了,面中眉心那未褪去的青黑色鱗片妖異地閃著光,預兆著主人現在心情不快。
「公子,你跟青玄回青丘吧。」
青玄從來不曾違逆過自家公子的命令,他對自己的定位了解得非常清楚,那便是終生忠於公子。自狐王在密林血泊中將他救起,送給了白錦歡後,他這條命就算是徹徹底底地歸屬於自家公子。
青玄之前從未抱怨過自己的妖奴身份,因為他知道白錦歡並沒有將他視作為身份低賤的妖奴,反倒是孤單時能夠暢談心事的朋友。他感激白錦歡對他的愛護和尊重,同時也因為身份的不匹配而隱約有些自卑。
他只想自家公子能夠永遠開心快樂,永遠不要牽扯到妖族這些腌臢血腥的風風雨雨中。可白錦歡自從鶴羽公子出事之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表情總是惆悵又遺憾。青玄將這一切變化都看在眼裡,可是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