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璟原本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旁觀姿態,可見白錦歡面上痛苦神色,一時也顧不上自己的偽裝。他伸手扶住白錦歡的肩膀,將搖搖欲墜的人半攬在自己懷中,向來雲淡風輕的臉頭一次有了焦急神色,就連語氣都有些緊張。
「小白公子,你怎麼樣,我去喊龍族的醫師過來!」
聽著這個不太舒心的稱呼,白錦歡眉頭一皺,本能地就想再刺墨璟幾句。可他現在身子不舒服,再多的想法也有心無力。身後人寬闊的胸膛現下倒是個合格的靠枕,不用白不用。白錦歡索性閉上眼,不去看那張會讓自己生氣的面孔。
「不勞煩殿下的人特意跑一趟了。」白錦歡嘆了口氣,語氣很淡,聽起來有幾分疲憊,仍舊是那副閉眼模樣,只有這時,墨璟才能毫無顧忌地在他面前釋放自己壓抑的情感,「殿下宅心仁厚,你我若是傾蓋如故,勞煩殿下將我送去青丘招待室。」
墨璟抿緊了唇,眸中神色在片刻之間幾度變化,最後歸為墨一樣的漆黑深沉。他沒有言語,一隻手半攬半抱住白錦歡,空著的一隻手則施法掐訣。古老的咒語從口中緩緩吐出,靈力由內而外,將他們二人包裹其中。
轉眼便到了龍族給青丘特意安排的招待室內。
這回墨璟倒是運氣極好,這幾日白錦歡苦尋不見的,神神秘秘不見蹤影的狐王和白澈,難得地都在招待室內。兩人相對而坐,不知在聊些什麼。見面前空地驟然出現一個光門,父子兩人先是吃了一驚,隨即立刻警惕起來。
可定睛一看從光門中出現的不速之客,兩人相似的臉上呈現出如出一轍的驚訝和憤怒。
狐王見白錦歡一臉難受地靠在墨璟身上,先是一驚,後是憤怒。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過是離開短短半天,白錦歡怎麼就能給自己搞成這副狼狽模樣。可卻明白,這其中十有八九跟那所謂的太子殿下脫不了干係。
他大步上前,從墨璟手中接過白錦歡。白錦歡本就因著疼痛和傷心有些昏昏沉沉,聞到狐王身上那股青丘千里香的味道,難得清醒了一些,可也變得更脆弱。抬眸望見狐王下半張臉,他的鼻子抽了抽,眼眶瞬間就紅了。
「父王——」
這一聲父王叫得實在是委屈又難過,狐王心裡一痛,看向墨璟的目光更加不友善。白澈方才被他打發去喊青丘隨行的醫師,現下偌大個招待室內只有狐王,白錦歡和墨璟三人。一老一少兩兩相望,氣氛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