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的阻撓從來不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可他卻展現了一個我無法忽視的現象。沒了白澈,或許還會有其他人。這個人可以是青丘狐族任何一人,是青玄,是你父王,甚至是你那個留仙洞內修煉的知己好友。」
「我無法接受在面對選擇時不是你的首選,總是被動地成為剩下來的第二選擇。如若這樣,不如一開始便退出這場抉擇,對你對我而言都是好事兒。」墨璟不像是在同白錦歡說分手,反倒像是上課,親自教這不好學的小狐狸分析利弊。
「墨璟,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白錦歡頭一次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情緒,他的眼神像是迷路的小鹿,澄澈又慌張,期期艾艾地吐出字詞,卻無法順暢地連成一個完整的句子,「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不能這樣,我,我——」
聽了墨璟這麼久的長篇大論,饒是白錦歡再想揣著明白裝糊塗,此時也沒有任何發揮的餘地。他想告訴墨璟,自己莫名有了他的孩子,一個留著他和他骨血的,尚不知身份和性別的孩子。這話幾乎要衝出嗓子眼,卻被牙齒擋在了口腔內。
他能怎麼辦?用這個孩子的存在來威脅墨璟留在自己身邊?這樣的舉動無恥又自私,白錦歡不忍心以此為要挾,這樣對墨璟和孩子都不公平。他的肩膀鬆了下去,整個人頹唐地彎著腰,幾乎要癱軟在椅子上。
覺察到了白錦歡的意圖,墨璟貼心地向他解釋道:「錦歡,我知道你的情況,也知道你的難言之隱。狐王曾與我談過,因此我也有過認真考慮。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照顧你,照顧這個孩子,你不必擔憂,也無需傷心。」
聽完墨璟這番處處為他好的話,白錦歡冷笑一聲,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竟然沒有一次將話語的主動權握在手上。既然墨璟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兒,他也不必處處隱瞞。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如徹底開誠布公。
他方才只開玩笑地說了一句,便惹來墨璟這一番長篇大論,看似字字珠璣,細究起來卻是滿篇荒唐。因為孩子的存在,白錦歡的心態容易不穩,竟成了墨璟可以利用的地方,險些陷入他給自己製造的情感漩渦里。
意識到這點後,白錦歡沒了方才的彷徨,可仍舊是傷心,傷心於墨璟的所思所想。他不知道為什麼墨璟會有這樣的想法,處處與白澈較勁作對,覺得自己在他心中不重要。白錦歡捫心自問,他對墨璟的情感,比所有人都要多得多,更何況是白澈。
青丘的小公子從小便是在錦繡叢堆里養出來的標誌人物,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方才一時不慎,才讓自己的情感被人肆意地牽著走,如今回過味來,屬於九公子的體面壓過了白錦歡的自我意識,讓他也變得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