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宵耳朵尖得不得了,「是啊,你對面這位縮在奇葩峰打雜的師兄,以前就是從蠻荒之地來的,約莫是陸家遠遠遠到猴年馬月的遠房,所以我從來不屑說。嘁,指不著還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假親戚咧。」
「哇,堂弟,嘴還是那麼臭。」陸嘉淵品完了一杯茶,心平氣和極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罷,現在都和你無關。誠如你所說我現在是見諸峰的人,所以與您這位高貴的儀要峰紅人井水不犯河水。」說著將打包的點心一拎,「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師弟,走了!踏秋去!」
席墨才起身,陸予宵居然跟著站了起來,「席弟,你真要跟著這個人跑?」
「你能不能別揪著人威脅了,人家都同我住在一起了,沒有你插足的份兒!」陸嘉淵將席墨一拐,「告辭不送!」
身後的竊竊聲霎時間達到了頂峰。
行到百丈開外,席墨方道,「師兄,你也挺不容易的。」
陸嘉淵就露出一對小梨渦來,「哎,大家都不容易,彼此彼此。」
兩個人並肩溜達到東關,將明日大比的場地看了一遍,並就地將那包點心分食了。
只席墨那牛舌卷才吃了一半,就見有許多人嗖嗖御風而來,噼里啪啦圍了一圈,把自己和陸嘉淵包在了當中。
為首那人正是軒轅珞。他踩在自己那車輪斧上,一伸手就將席墨提了起來,「小崽,人命關天,同我們走一趟。」
這次在自己的地盤行事,軒轅珞捉起人來倒是毫無顧忌。只席墨前日才輪番與余家兄妹對了正面,這時也不怎麼害怕了,索性撥開他的手問道,「怎麼回事?」
「和你一起那小哥厥過去了。」軒轅珞粗粗道,「點名要你過去。」
席墨怔了怔,就聽陸嘉淵道,「你們說的可是見諸峰溫敘師叔?」
「……應該是這麼個名兒吧。」軒轅珞話音剛落,那邊陸嘉淵已拋出了玉尺,「人在哪兒?」
「還在院子……」一道風過,軒轅珞呆呆看陸嘉淵夾著席墨飛了,暗罵一聲,領著一眾弟子追了上去。
「師兄,你確定是小師叔嗎?」席墨遲疑道,「他知道我在主峰?」
且按理說真遇上事兒了,溫敘叫的也該是陸嘉淵才
對。
「很可能是。」陸嘉淵道,「早上那陣子他已經醒了,就算躺著不動,神識往院子裡一掃就知道有誰在了。」
席墨默然片刻,「別是又碰上桃子了吧。」
溫敘的確又碰上桃子了。這次還不是個普通桃子,而是一隻成了精的。
那成了精的小傢伙毛絨絨的,非常無辜地團在床角瑟瑟發抖,腦袋上破了皮,滴答滴答淌著鮮綠的汁液,瞧著很是可憐。
席墨嗅著那彌散一室的酸甜滋味,眼前不由一黑,「快把小師叔抱出來。」
一旁的丁致軒卻很是順從,胳膊一伸將溫敘兜住,教人鋪好蓆子,擺在了外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