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憑藉記憶帶著兩人在珊瑚與碎石間穿行,沒繞幾圈就找到了地方。
殿前圓場有高低錯落的石柱盤繞,踏足其間細視,地磚雖被青蘚鋪滿,仍不掩其精美之制。而一舉目,果能從那破敗檐頂中窺見殿內景象。
一行人要入殿門時,遠見兩個人影一左一右,正往大殿中央的真仙巨像上攀著。他們懸在那蓮台上,擺盪行進得異常艱難,卻是怎麼使力也不得其法的模樣。
是軒轅兄弟。
席墨看了,便覺那像上可能附著什麼陣法,要不憑藉那兩人的本事,總也不會攀得這般費力。
而溫敘注意到了殿畫,自行上前去看。那結界跟隨他的腳步移動,席墨才跟著邁開一步,就見喬沛跪倒在地,竟是嘔了一口血來。
「沛兒?」
「……我……沒事……」喬沛拭著唇邊深櫻般的血跡,「就是胸悶。」
席墨掌了脈,就摸出她心肺概因海水相迫,已經腫了多時。這被殿中盤旋不去的古龍威壓一擋,又無靈力相抗,瞬時傷及肺腑,內臟可能碎了。
「席墨……哥哥……別管……」
「都要死了,還不管你?」席墨自囊中
摸了一團地脂來,先固住她心肺,又尋了一束鹿活草來餵她服下,「嚼爛,咽草汁,吐渣子。」
喬沛虛虛依了,邊用力嚼著那草葉,眼裡還一個勁兒地泛淚花。吞到第三株草時,終是喘勻了一口氣來,正要道謝,就聽席墨輕描淡寫道,「現在是你欠我了。」
她一怔,本掛著憂慮的眉角更添倉皇。
「小師叔,你先去吧。」席墨見溫敘又單獨撐開一個結界走了,轉而才道,「沛兒,我有些話,要說給你聽。」
「我們,回去再說吧。」喬沛垂著頭,不敢看他。
「不必,就在這裡,沛兒你聽好了。」席墨面上微笑淡淡,「此行若你隨意與人組隊,遇上此等狀況,救治不及,便是要束手待斃麼?」
「……不……」
「你總不願入道,卻不想蓬萊道不開,你又當如何?還要這般蹉跎下去麼?」席墨道,「清醒些吧,只有入道了,才能離開這裡。」
喬沛不說話。
「沛兒,你天性淳厚,靈物皆願與你相親,或可憑此成就御獸之道。」席墨見她臉色憋紅,又是要哭的樣子,便只道,「這些話,我不會說第二遍。你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