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你活下去——與我一同活下去。」江潭說,「這是我對你的許諾。席墨,和我一起活下去。」
他擺落衣角,堪堪坐於席墨對面,見那凝金眼底星光漸散,也不知聽不聽得見自己的話了。
「我就在這裡,等你醒來。」
說著忽覺眼邊一涼,一粒雪珠滾過冰層,尚未碰到席墨腳邊便蒸融成煙氣。
「待你醒來,我就停了這場雪。」
可是席墨已經沒法作出回答了。他的舌頭與口腔融在一起,再說不出半個字。
他只能望著江潭。
長長久久地望著他。要把他刻在眼底,銘在心尖。
一如往時,一如。
東海之東,日升之處,黝黑的海水漸漸被純白的雪幕蔽覆。
席墨與江潭隔著一個世界對望。很遠,又很近。
這般無聲的凝視,宛如天地初開,鴻蒙初落。
那時生死未分,冰火未離,愛恨未明。
黛蓮盪於星海之央,他與他和合一體,並不知曉宿命之美,壯烈如斯。
亦同晝夜。
自古兩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