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甘下樓時,他猩紅的瞳孔漸漸恢復平常的模樣,變為濃郁的紫色。他看到親自帶來的僕從正兢兢業業地搬運屍體,管家小心翼翼地匯報工作,忽然有些啼笑皆非。
他本是來坐收漁翁的,帶了精兵強將看他們鬥了幾天幾夜,結果始祖根本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已經死了,反而一副主人的模樣頤指氣使。
他大老遠跑過來就認了個主,還不得被他那群死對頭笑死。
看到江嶼白醒來的那一瞬間,莫里甘心裡的殺意幾乎抑制不住,他想衝過去趁江嶼白不備扭斷他的脖子,掏空他的心臟,吸乾他渾身的血——
可惜,對視的一剎那,他就被那種源於血脈深處的壓制壓得動也動不了,好似面前的不是一個清瘦俊美的青年,而是伏蟄至深恐怖的野獸。
如同當頭一棒,讓莫里甘瞬間從殺瘋了的狀態脫離出來,勉強恢復了幾分理智。血族的每一次沉睡要麼是生命垂危迫不得已的入睡,來修補身體舊疾;要麼是主動沉睡尋求蛻變,醒來以後實力大增,江嶼白數百年前悄然沉睡,現今沒人能知道他到底屬於哪種狀態,莫里甘也不敢賭。
站得越高越惜命。
莫里甘決定暫時臣服而尋求謀逆的機會,他冷靜下來靠近江嶼白時,又差點被那香氣迷暈頭腦,他盯著江嶼白素淨柔軟的脖頸,想咬下去的衝動前所未有的濃烈。
莫里甘覺得自己快瘋了。
想放任原始的衝動肆意撕咬,讓他在尖銳的疼痛中流血,想揉碎他冷漠高傲的表情,在一口一口吃掉他的軀體,看他痛苦弓起身體。
血族體內的血液只有人體一半,每一滴都是精華,彌足珍貴。
餓。
好餓……
明明來時已經喝過鮮血,他這個級別的吸血鬼幾個月不吃不喝也不會餓,可在靠近江嶼白時,肚子裡卻像是如同火燒般的餓意。更何況血族對同族是相互厭棄的,只會對方的血肉噁心難咽,從來不會有想吃對方的想法。
這就是始祖級別的血族對同類的吸引力?
他咬著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將那原始般的衝動壓下來,向江嶼白伸出手。
莫里甘心裡有著隱秘的期待,如果能握住那隻手就好了,即便現在不能剝皮拆骨吞掉他,能碰碰他就好。
可江嶼白沒有握住他的手。
好可惜。
莫里甘盯著他骨感、修長的手指。
嚼起來一定很帶勁。
「……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