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來不小心掀翻了課桌,教導主任在旁邊喵喵喵的鬼叫,講台都快被他敲散架,小維也跟著站了起來,眼眶通紅,噼里啪啦地掉眼淚。
更見鬼的是在他眼裡,小維的身後漸漸多了一團又一團黑色的霧氣,隱隱約約形成一個穿著寬大袍子的身影,戴著樸素的尖角帽。
江嶼白猛地驚醒,心臟砰砰直跳,只覺得胸口很悶,像是溺水又像窒息,身體重的要命。
他艱難揮手,在半空中不知要抓住什麼東西,那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死。
片刻後,壓在他身上的某個傢伙動了動,抬頭茫然看著他。
江嶼白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一把推開他:「你壓著我睡了大半夜??」
小維慢吞吞地說:「我平時睡姿挺好的……」
好熟悉的說辭。
江嶼白賞了他一個枕頭。
做完這個噩夢他閉著眼半天沒睡著,聽著身旁那人也不像是睡著的樣子,江嶼白沒忍住問:「什麼時候把手銬解開?」
小維捏了下他的臉:「你想幹什麼?」
「出去轉轉,就在院子裡。」江嶼白躲開他的手,語氣隨意,「你知道,就我的狀態出去就會被索恩抓到,在你這兒除了沒自由都好吃好喝伺候著,我沒必要跑。」
小維握著他的手腕,目光落在半空:「既然知道沒必要跑,為什麼要解開手銬?」
「我不想被關著。」江嶼白按著他肩膀晃了晃,「沒有別的原因,你也不用胡思亂想,我只是不想被關著。」
小維終於點頭,撐起上半身望著他,他們相隔不過半個拳頭,呼吸都能感受到:「我知道了。」
第60章 :實在是太變態了
江嶼白與小維對視過很多次,卻總是看不懂那雙黑瞳中究竟有什麼情緒,或許只是太複雜了,他看不懂。
他很難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情緒會多到複雜,也很難做到感同身受,更多時候他只能注意到自己。
就像他在現世還算優秀仍舊單身二十年,與他接觸過的女生都會說,江嶼白紳士又很溫柔,可惜太有距離感,總覺得他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也很難和他培養感情。
那時他是真的疑惑,喜歡是什麼?他看過無數詩詞,讀過爾爾辭晚,朝朝辭幕為那愛到濃時的情誼感慨,也會為初見乍驚歡,久處亦怦然而由衷喜悅。但現實中愛情永遠沒有詩詞動人,海誓山盟顯得虛假悲哀,江嶼白從身邊朋友那兒學會的只有事無巨細的報備,永遠將另一半放在心上,體貼入微悉心照顧,不要爭吵不休嘮嘮叨叨,後來又被告知,吵吵鬧鬧才是生活常態。
是一個人用一生去陪另一個人。
江嶼白對陌生人沒有探知欲,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他現在才有些好奇,小維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