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石應該被維達爾鑽在手心,貼在心口,生命之力從心口源源不斷的傳輸到全身上下,江嶼白能看到那道傷口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癒合。
他的視線從維達爾的眉弓到睫毛,高挺鼻樑,深邃眼窩,到眼下淡淡的青色。
是累的。江嶼白自己沒覺得有多累,但維達爾畢竟是個人類,儘管在他面前表現的若無其事,但也能看出來他的疲憊。
他本想在維達爾到的第一時間就離開這裡,但維達爾狀態不好,還是決定暫時休整半個晚上,江嶼白留在外側守著,他隨手掰了塊木頭捏在手心,用匕首雕刻花紋,木屑飛揚,雕出了只古靈精怪的布偶貓,濃密的毛髮,帶了點傲嬌的神態,活靈活現。
正是半夜的時候,江嶼白給布偶貓豐富細節,誰知他面前的門一晃,居然又來了個人,那傢伙開門悄無聲息,要不是江嶼白壓根兒還沒睡,恐怕就要被騙過去了。
他出聲叫住人:「瓦爾斯特,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片黑暗中,瓦爾斯特聲音弱弱的:「我睡不著,能來您這裡休息嗎?」
江嶼白回頭瞥了眼躺在床上沒任何動靜的維達爾,將小木雕放回懷中,聲音放輕:「出去,白天再來找我。」
「我保證我不打擾您的,您要是沒休息我可以陪您坐著,不睡床。」似乎看到他坐在一側書桌的影子,瓦爾斯特朝他的方向走了兩步,「您一直沒有進食,我得守著您……」
在走到江嶼白面前時,瓦爾斯特被他一把拽住,拽出了房間。在走廊里,江嶼白朝他伸手:「鑰匙。」
瓦爾斯特一臉茫然:「什麼鑰匙?」
「你別裝傻,莫里甘給過你鑰匙。」江嶼白微微皺眉,「你要是再跑到我房間裡,別怪我動手。」
瓦爾斯特咬著嘴唇,怯生生遞給他一個小瓶子,玻璃瓶中晃蕩著滿滿一瓶血:「這是我自己的血,您可以放心用餐,我的血液是公認的美味,您不用擔心不合胃口。」
瓶子大概是開了個很小的口,江嶼白也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和他之前在瓦爾斯特身上聞到的很相似,差點讓他以為是莫里甘的,那股讓他覺得奇怪的味道——分不清是好聞還是厭惡,總之讓他非常迷惑,以至於再多聞一會兒都會頭暈目眩。
瓦爾斯特偷偷覷著他。
就是他想像中始祖應該有的樣子,看著嚴肅正經,周身自帶冷氣,平日裡穿著無論是華貴還是普通都難掩氣質,偏偏又容易心軟——
但始祖就應該高高在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瓦爾斯特一直覺得江嶼白應該對所有信徒一視同仁,做一個被捧在神壇上的王,憑什麼為一個聖殿的聖子屢屢破例?
還好,現在維達爾被拖住,他的手下馬上就能過來。始祖只是還沒被他侍奉過,只要享受過榮華富貴,享受過被供奉成神的待遇,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