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看了一本小說就穿進那個世界中。
時隔許久,江嶼白才明白一切是如此的機緣巧合。
該回家了。
夢境又一次瀕臨崩塌,而他已經習慣了,看著周圍一切漸漸消失他甚至眼神都沒變過,直到黑暗籠罩而來。
江嶼白睜開眼,面前那朵琉璃花仍舊璀璨奪目,冰晶一樣的花瓣凝成一團,周圍已經起了冰霧。他長久落在琉璃花上的手指已經僵了,他的身體素質都能直接凍僵,甚至有了層薄薄的冰。
他掐住琉璃花,目光沉沉,幾乎難以相信他在夢境中看到的一切。
他就是始祖?開什麼玩笑?
「你終於醒了。」
江嶼白猛地抬頭,不知什麼時候魔法師已經來到他房中,坐在他對面,不知看了多久。
黑紋仍舊爬滿他的皮膚,密密麻麻,纏繞不止,和夢境中被詛咒纏身的魔法師一模一樣,幾乎分不清區別。
「你不能因為我如今容顏毀了便找一個替代品,阿白,這對我不公平。」
江嶼白死死盯著他,問出了在夢境中那個沒得到回答的問題:「你是誰?」
魔法師緩緩睜開眼,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阿斯塔萊。」
江嶼白猛地一頓。
「你忘了,都忘了嗎?」魔法師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憐憫,「也是,幾百年過去了,記憶不知道丟了多少輪。」
江嶼白脫口而出失聲質問:「可那明明是我的名字!」
魔法師目光幽幽:「那真是你的名字嗎,阿白?」
江嶼白嘴唇一顫。
魔法師不疾不徐地開口:「自從聖戰結束,我身負重傷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被污衊潑髒水,受盡辱罵與冷眼,是你想幫扶我洗脫冤屈,將刻意散布謠言辱罵我的人殺了個乾淨,所以唯一知道真相的那批人都已經不在了,你又與阿斯塔萊這個名字綁定在一起,不知那個糊塗的傢伙猜測阿斯塔萊與你是同一人,以訛傳訛,才造成如今這種情況。」
江嶼白指甲掐入掌心,仍舊難以置信:「那為什麼一念這個名字就會有詛咒產生?」
「所有人都覺得結束聖戰的那位末代始祖名字帶著詛咒,是因為他曾身居高位,擁有平定一切戰爭的實力,所以連稱呼他的名字都成了一種冒犯,可這說不通。」魔法師嘲諷一笑,「我記得那位愛美的公爵就時常向莉莉絲這位初代始祖祈禱祝福與力量,直呼名字也沒受到詛咒,難不成是莉莉絲獨獨偏愛她,所以不降下詛咒?」
「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裡,只有跟在我身邊的瓦爾斯特能扛過詛咒?」
江嶼白一直盯著他,直到此刻身形微微一晃,儘管努力維持冷靜坐在原地,顫抖著的睫毛卻暴露出他的不安。
他腦子裡很亂,如果是以前,不論多麼危險的情況他都能保持鎮定尋找突破口,可這一次他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記憶與對白相互配合無懈可擊,魔法師的語氣、神態和行為他看不出半點破綻,甚至於自己的身世——本以為是穿進一本毫無營養的小說里,結果是無意間丟失記憶進入異世界當了足足二十年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