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師尤為喜歡最頂上的小閣樓,那一小片空間一開始空蕩的很,後來慢慢的被魔法師布置得溫馨柔軟,始祖擔心這裡面積太小他磕著碰著,便在書桌椅角上的邊邊角角都被包上軟墊,最後安寧的時光他陪著魔法師翻遍了閣樓里的每一本書,看著他在每一本書上都做了厚厚的標註,就算是再沒有基礎的普通人都能看懂上面教授的魔力。
始祖一開始還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要做得這麼細緻?我們又不是什麼魔法都不懂的普通人。」
魔法師摸了摸他腦袋:「如果有一天我們都失去了記憶,這個閣樓便會成為幫扶我們的第一個手段。」
「也是。」始祖興致勃勃地起身,「那我去把書房的書也標註上!」
魔法師拉著他手腕:「太多了,還是我來吧。」
始祖不服氣:「你就不怕多了?」
魔法師掐了他一下:「我是怕你累著。」
「怎麼會?」始祖暗戳戳掐回去,「你這個身體都能寫,我為什麼不能寫?」
「我是不怕累。」魔法師沾了點墨水點在他臉頰上,「好吧,那就隨你。」
始祖凶神惡煞:「你把我臉弄髒了!」
魔法師假裝沒聽見,嘴角上揚。
後來,詛咒又開始發作。
疼到滿地打滾,渾身上下每一片皮膚都在發疼。
「如果我先找到你,我會保護好你的身體,直到你的靈魂歸來。」魔法師颳了下他鼻尖,聲音在微微顫抖,「要是你撿到失去記憶的我,可要帶回去好好照顧。」
此刻他渾身爬滿了黑紋,始祖甚至覺得那些詭異而膨脹的黑紋掐住了他的呼吸,也許下一刻魔法師就要因為窒息而死。
他死死握著魔法師的手,牙關擠出兩個字:「一定。」
他離魔法師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江嶼白心裡發涼。
在此之前他從未看清過魔法師的臉,似乎是記憶的緣故,江嶼白潛意識裡便知道他們都是什麼身份,卻蒙了一層灰塵,夢醒時便忘了。
而現在,蒙在他眼前的灰塵終於散去,他緊緊盯著魔法師的臉,卻錯愕地發現那張臉與維達爾足足有八分相似,如果換上聖子服,氣質與身材稍加調整,幾乎分不清他們兩人的區別。
巨大的信息量衝擊之下江嶼白頭腦中幾乎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魔法師頂著那張朝夕相處熟悉至極的臉低頭,吻落在他的額頭。
魔法師輕輕撫摸他的臉頰:「阿白,你一定要等我。」
江嶼白渾身動彈不得,他還沒脫離回憶,此刻的始祖還呆立在原地,似乎在深情地望著魔法師做最後的告別。
眼眶空落落,風吹過,臉頰一陣冷意。江嶼白才發現他哭了——不,是始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