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不懂,一個安於現狀,平時也不大樂意掐尖冒頭,讓自己太過惹眼的人,為什麼在射擊這項功課上要拼命的努力?
明明她的成績提升得已經足夠快了不是嗎?
降谷零定定地看著已經重新上前的淺羽幸奈,他落後在她身後三步遠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著她的側臉。
此時淺羽幸奈的面色,是剛剛驚魂未定仍然沒有褪去的蒼白,但是她的眼神很亮,亮得比射擊場天花板上的頂燈還要奪目。
淺羽幸奈站到了氣/槍前,看著距離自己足有二十米遠的槍靶,她努力地讓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一圈一圈的靶子上。
她試圖趕走自己童年的恐怖記憶,她告訴自己不要陷在過去,已經那麼多年了,不應該再害怕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眸光堅定地戴上了隔音耳罩,又下定了決心一般,拿起了架子上的氣/槍。
她閉了閉眼,放空了自己的大腦,讓那段痛苦的回憶從腦海中抽離,她抬眸眼神一片清明,舉槍瞄準,沒等扣動扳機,她的手就再一次顫抖了起來,額角的冷汗不受控制的緩緩滑落。
看著淺羽幸奈的模樣,降谷零眉心緊蹙,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暗暗咬牙:明明就怕的要死,為什麼一定要勉強自己?
「淺羽!」看著淺羽幸奈再一次垂落下來的手,降谷零瞪大了眼睛,驚呼了一聲,「你沒事吧?」
「我沒事。」淺羽幸奈抿了抿唇,再一次舉起了槍,將食指搭在了扳機上,她看著漆黑的槍身,又抬眸看向了遠處的槍靶,她語氣堅決,「如果我連拿起這柄槍的勇氣都沒有,如果不嘗試一下就放棄,那麼對不起的是我這一個多月以來的辛勤努力,對不起我在櫻花警徽下許下的諾言,更加對不起的是我想成為警察的那一顆心。」
「不要太勉強自己!」降谷零一怔,他看向了淺羽幸奈,看著她的堅定的眼神,降谷零忽然就懂了她為什麼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射擊成績,他明白了她偏要勉強自己,也要堅持下去的理由。
淺羽幸奈聽到降谷零的話,她有種被肯定了的開懷喜悅,她側過頭,對著降谷零燦然一笑,「我知道,謝謝你。」
對降谷零道過了謝,淺羽幸奈又流轉回了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靶子,閉目再睜開,食指撥動扳機。
砰!地一聲,氣/槍子彈的出膛聲並不大,又有著隔音的耳罩保護,事實上入耳的聲音幾乎為零。
但淺羽幸奈的手心卻依舊粘膩了,她忽然覺得食指很軟,無名指和小指更是莫名的開始灼痛,明明手背上的傷痕早已經痊癒,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她抬起眼皮,看向了遠處的靶子,那槍靶依舊完好無損,一個彈孔也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