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自由。
在這裡的每一天,他都過得很開心。
在他走後,沈澤希試過,不去找他,但發現根本做不到。
心裡空空的,痛到麻木,像是被人生生剜掉了一塊肉,鮮血淋漓。
沒有聲嘶力竭,沒有大吵大鬧,平靜的,看著他留下的腳鏈發呆。
房間裡堆滿了他用過的東西,貪婪地汲取著上面殘留的,越來越淡的,他的味道。
什麼都留不住。
留不住人,留不住味道。
即使他是在上京市可以隻手遮天的沈家少爺。
只是一晚上的時間,沈嘉述便像憑空消失一樣,一如當初的關霖,了無蹤跡。
鐵了心要走的人,是找不到的。
林知許很快兌現了她的承諾,讓醫院給小七安排了手術。
手術那天,沈澤希也去了。
他知道,沈嘉述那麼在意這些孤兒院的孩子們,一定會來的。
從睜眼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後悔了,不該答應的。
沈嘉述離開帶來的痛苦和空虛,是他不能承受的。
每天晚上都睡不著,閉上眼都是哥哥的臉,哭的,笑的,反反覆覆折磨脆弱的神經。
他想要守株待兔,在醫院等著。
可手術都已經開始了,還是沒看到人。
失望在一點點累積。
沈嘉述太了解他了,不想再和他藕斷絲連,去了,但躲得遠遠的。
他只要知道小七平安便好。
手術時間很長,沈澤希不關心,一直在找他。
他沒忍住,靠近了些,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被敏銳地抓住了視線。
醫院裡,人多眼雜的,沒讓方末進來,只想自己偷偷看一眼的。
沒想到,只看到一個衣角,沈澤希便認出來是他。
被發現的一瞬間,他立馬把身體往牆後面躲。
「哥哥。」
沈澤希目光一凝,急切地追了過去。
他慌不擇路地逃走。
沈澤希緊追不捨,好在醫院人多,擠來擠去的,攔了一下他的腳步。
看見一間沒有掛牌子,開了一道門縫的房間。
沈嘉述不管不顧,直接推門而入,和房間裡正在換衣服的男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男人很年輕,肌肉緊實,身材很好,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上。
沈嘉述下意識地閉上眼。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我現在遇到了一點棘手的問題,能不能讓我在這裡躲一下。」
男人穿好衣服,朝他走過去,手伸向他身後的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