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星說:「我知道你今天攢這個局是為了哄我高興。」
張世成擺手:「不是的,你別想太多,就是想和大家一起玩玩……」
葛星笑笑:「言靜怡告訴我你們都很擔心我。」
被自家表姑出賣的張世成百口莫辯。
「我告訴她,我確實是考砸了,語文比估分低了近20分,第一志願看來是沒戲了。」葛星說,「直到今天早上,我都覺得自己的天已經塌了。」
雖然是已經猜到的事情,但聽到葛星親口說出來,張世成還是有些替她感到難過。
他不懂怎麼去安慰葛星,只能從面前的果盤裡拿起一片西瓜,雙手奉上。
「不至於……」
葛星接過西瓜,豪爽地一口咬下去,鼓著半邊塞滿瓜瓤的腮幫子一邊咀嚼一邊點頭說:「我現在想明白了,確實不至於。」
她用手背抹了抹嘴邊溢出的西瓜汁,對著張世成咧嘴一笑。
看到這和過去一樣的笑容,張世成的心也終於跟著放鬆了下來。
「不愧是星姐,豁達!」
「是跟錢老師聊完之後想明白的……」
「你剛才不在教室,是去找女俠了?」
葛星點點頭。
「成績出來後我爸媽跟我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我憋得難受,想讓錢老師罵罵我。」她說。
「那……女俠她罵你沒有?」張世成問。
「罵了。」
聽到答案的張世成一臉不可思議。
然而,葛星還是面帶微笑。
她又拿了一片西瓜,邊啃邊說:「錢老師罵我不該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
張世成有些結巴:「她,她,她怎麼能那麼安慰人……」
「她說她不想安慰我,這件事情我必須靠著自己走出來。她說,把自己困在已經有了結果的事情里毫無意義。她問我有沒有拼盡全力地去學習。我說,我有。她說,那你就沒有什麼需要懊惱的了。」
「話是這麼說,但……」
「錢老師還說,高考失利,進不了第一志願,並不代表我的人生就要開始走下坡路了。登山的路不是只有一條,我依然可以繼續往上走的。當自己走到夠高的地方,回頭看這裡,會覺得那是一個指路標識上的數字。但如果我不往前走,被困在原地,那這也只能是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
「啊!這是誰的歌?怎麼那麼老啊!」包間音響里突然傳出言靜怡嫌棄的聲音。
還在試圖理解錢蘭萍話語含義的張世成突然被一個熟悉的前奏牽動了神經。
「我的!我點的《水手》!」
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越過葛星坐到言靜怡邊上,一把從她手裡搶過話筒。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