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宜打開手機,才八點。
林照宜隱約記得上一世結婚時,學校給喬焉批了半個月的婚假,喬焉也順利地帶著林照宜去度了一回蜜月,這一世顯然是不行了,林照宜提出分居,喬焉的婚假打了水漂,比起兩人在家面面相覷,喬焉選擇了去研究所度日。
林照宜聽著喬焉的動靜消失了,從床上爬起來,去廚房端出早飯。一個三明治,兩片叮好的吐司,一個卷好的手抓餅,一屜熱乎的包子,兩根油條,還有豆漿和粥,這是不知道林照宜早晨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所以都準備了些。
林照宜望著眼前這一堆早餐,雖說有外邊買的,有速食二次加工的,卻都是喬焉的心意,林照宜又想到昨天晚上喬焉生氣時說的那句「我喜歡你」,他又有想要落淚的衝動,用手背擦掉眼角滲出的淚花,林照宜拿起三明治啃了一口,決定不再拖延,立刻搬回學校。
越待在這裡,就越捨不得喬焉,要是不走,林照宜早晚會再度沉浸在喬焉的溫柔中。
林照宜覺得自己處在奇怪的拉扯當中,對喬焉的愛被臨死前他的絕情和冷漠壓倒,而重生一世,林照宜又忍不住要在喬焉的溫柔中沉淪。
喬焉是他的丈夫,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有關係的人了,他的母親與世長辭,父親從未出現,能倚仗的唯有他的丈夫。可喬焉是那個合謀殺死他的兇手之一。
眼淚又順著臉頰落入三明治里,林照宜吸吸鼻涕,決定快些離開。
好在林照宜在喬焉這裡也沒什麼東西,收拾起來也很快,林照宜循著記憶從臥室的柜子里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又把自己的衣物和雜物都收進去,才勉強裝了半個行李箱。拎著行李箱出門前,林照宜想要不要和喬焉說一聲,又覺得這種事怎麼說都奇怪,索性狠狠心,一咬牙關上了門。
小區的人車分流做得很好,可尾椎骨的傷還沒好利索,人行道又坎坷不平,林照宜走動間還是覺得疼,他只好拖著行李箱在車道上一瘸一拐慢吞吞地行動,小心地避讓著路上往來的車輛。
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就有一輛車停在了自己身邊,然後叭叭按了兩聲喇叭。
林照宜被喇叭聲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擋著路了,費勁地往旁邊挪了挪,可那車卻沒動,在林照宜身邊又按了一聲喇叭,林照宜彎腰一看,車裡坐著江暮曉。
江暮曉原本只是看那個背影和一瘸一拐的姿態像林照宜,現在面對面見果真是林照宜,也詫異地問他:「這大清早的,你怎麼拖著行李箱?」
林照宜下意識回懟他:「早嗎?都快十點半了。」
江暮曉不和他爭論這個問題,只抬抬下巴,目光落在林照宜的行李箱上,玩味道:「不玩投湖改玩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