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宜當然知道校園最是流言能夠快速滋長的地方,自己這麼做也有些意氣用事,可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不用永遠扮演那個好人的角色,畢竟,喬焉從不曾珍惜他的無知和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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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是江暮曉陪著林照宜去銷了假,又為他請了幾天假,此事告一段落,林照宜和江暮曉從辦公樓出來,看見喬焉的車仍然停在路旁,林照宜就知道喬焉沒走。
江暮曉順著林照宜的目光望過去,自然也猜到了,他擔憂地望著林照宜,林照宜也回望江暮曉。
倒是江暮曉伸手接過林照宜的書包:「我在車上等你。」
「剛好,我也有話要跟他說。」林照宜說。
林照宜轉身走向喬焉的車。喬焉果然在車裡,他開著車窗,坐在車裡抽菸,周圍瀰漫著難聞的煙味。林照宜嗆咳兩聲,喬焉也沒掐滅菸頭,只按下門鎖,讓林照宜上車。
林照宜沒上,反而站在車門邊,又避遠了些。
喬焉瞭然,卻不為所動,只照舊抽菸。兩人沉默地互相等待並拉鋸著,直到喬焉手頭只剩一截菸蒂。
喬焉從一旁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就著瓶口將還沒燃盡的菸蒂扔進去,林照宜餘光一掃,裡邊已經漂浮著好幾個菸蒂。恐怕方才被林照宜呵斥完,喬焉就坐在這裡抽菸了。
「你有話想說吧。」林照宜先開了口——他已經見識過喬焉以最深的惡意揣測自己,因此就不願讓喬焉倒打一耙,只能搶占先機提問,然後再等著喬焉開口。
喬焉清清喉嚨,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林照宜心知喬焉在問什麼,報復的惡意湧上心頭,林照宜故意說:「一直。」
果然喬焉的臉色變了,他眉頭皺起,面色難看,連後槽牙都緊緊咬住一瞬。偏生林照宜能耐得住性子,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什麼,只等喬焉開口。喬焉只好道:「所以你當初要搬出來,也是因為這件事。」
很篤定的一句話,不是問句,林照宜也直接回應了喬焉:「是。」
喬焉聞言,像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挫敗地趴在方向盤上,渾身都卸了勁,而後悶聲道:「那你為什麼要同意結婚?」
林照宜心想也不是自己要同意的,起碼不是這輩子要同意的。但解釋這些不必要的細節反而麻煩,已經到了這種時候,或許林照宜應該給喬焉一個答案,也算給他一個交待,不讓他不明不白地被抓包,算是林照宜對他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