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森冷打量了此時此刻腦子裡還全是討要好處的親戚,容弘業念頭一轉,把自己跟妻子的猜測和盤托出:「……所以現在我得再去老宅看看,萬一她真活著,把事情說出去,我們就完了!你們別想著反正是我動的手,跟你們無關,我直說了,今晚不跟我去善後的,只要我坐了牢,你們全都別想要一分好處,我家產全捐了也不會留給你們!」
親戚們互視一眼,有人猶豫道:「萬一去看了,容意真的還活著,你打算怎麼辦?」
「能獻一次,難道不能獻第二次嗎?」容弘業冷冷道。
被他透出的瘋勁震驚,有人打起退堂鼓:「我、我本來就不太贊成祭什麼家神,都是現代社會了,這種封建迷信……我家平平常常過日子也不錯,我就先告辭了!」
出現一個退的,就有更多逃離者。
最後只有容弘業和容弘發兩兄弟,並幾個旁支的堂親一起驅車趕回西郊。
老宅似乎比自己離開時更陰森可怖了。
站在老宅門口,容弘業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再殺容意一次的腦子終於稍微冷卻下來。他看著仿佛蟄伏在黑夜中的巨獸一般的老宅,有種自己再向前一步就是自投虎口的不祥感覺。
「喂,大哥,我們都跟你回來了,你到底是進,還是不進?」容弘發搓著手臂上本能冒出的雞皮疙瘩催促道。
「進來的路上都沒看到容意,她肯定還在老宅里。」心一橫,容弘業跨過老宅高高的門檻。
其他人相繼走入院子中。
凌晨時分的老宅並不安靜,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各個黑暗的角落傳出,也不知是風吹草動,還是老鼠之類活動發出的聲音。
這次來人都是青壯年男人,他們一邊互相安慰著陽氣旺盛,一邊下意識地聚成了團。
容弘業出聲呼喚:「意兒……容意,你在嗎?爸爸只是跟你開了個玩笑,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們現在回來接你了,你出來吧!」
聲音飄出,竟無回音,就像被老宅吸收了一般。
「容意?」仿佛聽到後院有響動,容弘業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拿著手電朝後院方向走。
穿過正房前往後院的容家人沒發現,在他們走開後,老宅原本大大敞開的厚重木門悄無聲息開始滑動,最後輕輕合上關嚴,似乎還有誰特意給它上了門閂。
後院裡的紅燈籠燃了半宿,有些已熄滅了,剩餘的幾盞也只是苟延殘喘,倒照得那間布置成婚房的房間越發鬼氣森森。
咽下一口唾沫,容弘業抓在門板上的手隱約顫抖,他一把拉過容弘發,朝屋內揚了揚下巴道:「你先進,回頭我給你轉一百萬。」
本來要罵人的容弘發一聽金額,閉上了嘴。
啐了一口,容弘發大步邁入婚房,一腳踩中了某個軟綿綿的東西。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