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南行看了一眼邊弈,他這話說得,好像不是自己讓一個老闆不舒坦了,而是自己插足了某種事。
也是有一口氣,他看向面色白了一個度的陸笙闊,挑了一下眉尾,聲音小得只有他倆能聽見:「我做得有問題嗎?」
嚴格來講,他現在是陸笙闊的男朋友,雖然沒有明著給人說過,還有張合同,但也是相互正名的伴侶,他眼下也是氣急了,斂起眸子。
「沒有問題,」陸笙闊緊緊扣住他的手,轉頭卻對邊弈張口,「那廣告要不算了吧。」
邊弈差點把手機摔了:「算算算了?祖宗,咱們合同都簽了,也廢了一天時間拍好啦,現在,就算了?算違約了!」
陸笙闊倔:「那他們也沒說要換老闆。」
邊弈嘆氣:「這不是我們考慮的呀,人家公司重組,人內部股東調動……」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畢竟搶紀匠公司旗下員工這事是他熱火朝天地辦的,邊弈面對紀匠,還是有點尷尬。
「算了吧,」慎南行就著被扣的手拉了拉陸笙闊,「沒必要和事業過不去。」
實在是忍不住往下問:「你這麼怕前老闆?」
陸笙闊的手抖了一下,往慎南行身邊靠了過來,好半天才小聲開口:「不怕。」
慎南行往旁邊撤了半寸,眼神沉得很。無論語言多麼逞強,身體乃至神經的反射反應是最真實的。
*
慎南行沒什麼胃口了,餵著貓,聽見陸笙闊問吃不吃麵。
他撓著小滿的腦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下。
說點能聽的吧,他在心裡默念。
番茄蛋花面,慎南行小學六年級就會做了,那時候不會煎蛋,把蛋攪和攪和到湯里還覺得自己跟個大廚似的。
到初二都覺得這是自己在困境中的創新之作。
他看著冒著熱氣的面,陸笙闊切的番茄塊比拇指大。
果然,對伴侶有不滿的時候,看什麼都不太順心。
以前,慎南行覺得心情不好了,要麼設計衣服,要麼看看陸笙闊的照片或者劇,現在突然覺得後者越看越心塞,只能在吃完面後拿著iPad翻一些視頻亂看。
看來,從理智粉到「假粉」,只需要一個紀匠,他心裡涼涼的想。
陸笙闊不聲不響地洗了碗,進臥室來和他趴一起,兩人身上都有忙碌了一天的味道。
身邊的人湊過來,像條大狗狗一樣抱住慎南行。
慎南行才想起他倆很久沒親熱了,雖然暴雨之後一直覺得再進一步也挺好,但工作室總有很多問題要解決,等一切都好了,他這會好像失去了再進一步的心勁。
沒開空調,兩人身上都不太乾爽,慎南行犟著脖子躲:「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