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未來比他光亮,不要去和黑暗爭鬥,也不要懼怕黑暗。」
陸笙闊的氣息在最後的光里跳動了幾下,慎南行被拽得猛地向前走了幾步,還重心不穩地踮了起來。
良久,溫暖且用力的懷抱之下,昏黑的夜吞下天光,屋子裡響起一聲低沉溫柔的:「謝謝你,慎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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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陸笙闊說的,這算是紀匠的常規手法,降維打擊——他無處挑錯的成功人士不用動手指頭就能讓人在輿論里被擊中弱點,通過好壞交接的言論,體驗到無可控制的無力。
看自己臭名一身,他依舊意氣風發賺得盆滿缽滿。
慎南行蹬著茶水間的椅子,嘆氣:「這叫降維打擊?」
他頓了一下,突然贊同地點了頭,繼續說:「的確,一個大老闆玩輿論戰,可不是降維嗎?」
陸笙闊一直看著他。
「但打擊不到我。」慎南行嘿嘿一笑。
這好比敵人以為捏住了自己的命門,但是連底牌都沒被摸到的感覺,若真的讓慎南行慌了一下的,還是剛開始那些言論,他害怕誤了陸笙闊星路。
現在知道紀匠費盡心思只想打壓他,就完全心思寧靜了。
紀匠根本不懂慎南行這個人,陸笙闊的眼神有點呆,他覺得慎南行有種魔法,是對他的鎮定劑,安慰藥,讓他在無數洪流洶湧中,靜下心來。
忍不住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工作室只開了點綴窗框的暖燈,是去年聖誕節安了忘摘的,現在看起來還挺有氛圍的。
慎南行在椅子上「嗯?」了一聲:「怎麼做到的?」
陸笙闊:「你重複我的話幹什麼?」
「啊……」慎南行用拇指按了一下鼻翼,「天生的吧,我媽媽沒得早,我以前討厭我爸找後媽,保姆都不讓有,一個人活這麼大。」
慎南行倒水:「小時候我的同學都是我爸生意上夥伴的孩子,多少也知道點我家裡的事,無非就是小說沒媽,大說爹不教。」
陸笙闊攥了攥拳頭,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
慎南行側頭看他:「你記得你八歲的時候,演過一個小孩嗎?那個小孩從出生,就很慘,爸媽死了,被當下人養著,跟個小狗似的餵養著。但經歷了很多之後,要離開那個沒人氣的老宅,找尋自己的自由和愛情。」
說到這裡慎南行笑了一下:「我是大一點的時候跟我奶奶一起看的,看見你那麼慘的時候我也哭了,我奶奶就哎喲哎喲了半天。」
說著他也抬手揉陸笙闊紅起來的眼尾。
「說我咋也看進去了呢,個小可憐,」慎南行的心裡有點酸楚,他想起了那個懵懂的小孩,「然後給我說了很多我媽媽以前的事。」
陸笙闊一點一點拽過他,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的臉。
「我那個時候就覺得,我不可憐,我有愛我的人,我被他們包裹得渾身都是鎧甲,我自己也要讓心堅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