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闊靠著椅子揉了一下眼皮,點頭:「先不驚動人吧,這次沒把輿論帶起來,估計還得想辦法。」
慎南行按了按自己衣角:「但我聯繫歷宏遠把這個壓下去,會不會已經驚動了?」
陸笙闊睜眼看著懸著的燈,又點了一下頭:「看後面的人會不會逆反,逆反了的話,就還會搞個更大的出來。」
他說得輕描淡寫,慎南行側過臉看他,他記得陸笙闊火起來之後有一段時間,每一出感情戲都會撲捉到零星的風頭,但會沉寂下去,不過沉不到一周,大量的通稿和各種各樣的話題像是風浪一般恨不得堆路過就瞟一眼的人腦袋上。
陸笙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逆反」。
他默默地低下頭看消息,網絡的痕跡有跡可循,那些充斥的CP感,對陸笙闊來說,應該是烙在心底的抗拒。
所以現在陸笙闊一定要親自發出有關他倆的東西,擺出「這才是真實的CP,被叫做戀愛的東西」的姿態。
慎南行意識到自己的思維走偏了,仰頭看著液體,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光亮,迅速調出一個聯繫方式,在腦子裡構思了一下措辭,果斷地把消息發了出去。
*
再回到休息的地方,已經快凌晨兩點了,慎南行還是沒怎麼發出汗,陸笙闊隱約里透著一點毛躁了。
他的手時不時就摸一下慎南行的腦門,溫燙溫燙的。
黑暗裡的聲音很鄭重:「明早還去輸液。」
慎南行抬手看著手背的針眼,想讓他輕鬆點:「小時候我爸爸他們很忙。」
陸笙闊:「…………」
「我有次在家也發燒,」慎南行翻了一下身,後背和他的胸膛緊緊貼著,這個角度很舒服,他忍不住窩了窩,「保姆是個打了三家工的阿姨,她只負責來做飯,看我吃完,打掃完了就要去下一個僱主那裡打掃衛生。」
「我不舒服也沒說,下午就嚴重了,但我打不開門。」
陸笙闊放在他腰上的手頓了一下。
「怕我亂跑就把門鎖住了,」慎南行笑,「我那時候也不知道用個手機打電話啥的,就在家裡亂翻,翻到了冰箱裡的冰棍。」
知道自己生病了,還沒人能求助,小小年紀以為自己得與世長辭,想著甜甜的冰棍是人間的最後美味了。
慎南行自己想著都覺得好笑:「那時候真的抱著最後一餐的想法,你猜後來咋了?」
陸笙闊被他說的詞彙說得心裡一抽一抽的,聲音在黑暗裡往下沉:「後來怎麼了?」
「我燒退了,」慎南行脖子往後扭,「要不現在我去吃根冰棍吧?」
陸笙闊拿額頭頂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