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發怒的時間很多,紀匠覺得他是年紀小又受了刺激,他對自己的洗/腦能力和財力太過自信。
成為陸笙闊後,經歷過一次刻骨且赤/裸的欺騙的路闊,只會「咬」人。
但紀匠的那些話都是戳著他心眼子去的,幾乎每一次營銷的背後都像是鞭打不聽話的籠中獸,野獸奄奄一息間,眼看著自己那可笑的人設立起來。
陸笙闊每次會再把傷口撕扯開一遍,用疼痛讓自己清醒,去盤剝紀匠的語言,用盡全力反擊。
所以他其實做了些他自認為不好的事,表面冷峻順著紀匠的人設走,把自己表現得儘可能完美,在圈子裡分辨出誰能對自己有用。
並且故意靠攏並使自己強大起來。
在邊弈找到自己之前,他其實只想把紀匠舉報了再退圈的。
別人看他完美、帥氣高冷、事業正盛,只有他清楚自己,邪惡、暴戾、心思不純、在深淵裡掙扎沉淪。
他看不到盡頭。
現在的慎南行仿佛能看見那些剛結的痂被扯出血肉,有點擔心:「劉醫生,他會不會有事?」
劉醫生走上前來看了看陸笙闊的瞳孔反射,又讓他填表。
身邊的人填表都不願意鬆開手。
「我開個CT和腦電圖,這次全面看看。」
慎南行同意,領著陸笙闊去做檢查,等的時候肩膀被陸笙闊靠著,終於聽見了一聲「有點累」。
「那就睡,」慎南行捏著手裡的單子,前面還有幾個人,「到了我叫你,要外套嗎?」
陸笙闊搖頭,把口罩拉了拉。
過了一會,有兩個互相牽著的小姑娘也來排號,他聽見一聲「為什麼陸笙闊那個電視劇更新這麼慢?別人都一天一集,他那個周更?」
慎南行的肩膀抖了一下,也把口罩拉高了。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在廣播響起「請016號,陸笙闊,到10診室」的聲音時,他感覺身後的空氣都安靜了。
兩人硬著頭皮往裡走,身後倆女孩幾乎是聽見名字就抬起頭來的。
「陸笙闊?」
「同名同姓吧?陸陸在外面拍戲呢?怎麼可能來醫院?要來醫院也不會來這一個吧?」
但當她倆看見站起來的人,就同時顫了一下。
「那個好像是慎南行……」
「一個神似慎南行的人,和一個同名同姓叫陸笙闊的人,應該很難碰巧吧?」
「……………」
慎南行在外邊的椅子上又等了一會,陸笙闊眼睛裡的疲憊又多了一層,剛一邁出檢查室,就被那兩個瞪著大眼睛的女生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