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多停留,抄過慎南行往外走:「你以前有站在那裡面等過我嗎?」
風有點大,兩人都緊了緊圍巾,慎南行把圍巾扯到鼻尖上:「你再說我滅口了!」
陸笙闊勾著嘴角聳聳肩,身上是有點倦意的,但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在車裡眼睛瞪得賊大,瞪不了多久就垂眼皮。
慎南行受不了,等紅綠燈的時候按他的眼皮:「累就睡會,我做了蹄花湯和烤鱈魚。」
還有十幾天過年,路上的路燈都掛上了紅燈籠和中國結,商場櫥窗上也貼上了新一年的屬相和祝福的吉祥話,大年的氣氛越來越重。
他有點忙,設計稿被自己推翻過一次,他一根線條都沒留。這麼做有個壞處,就是交稿日迫在眉睫,而他只有兩張草稿。
吃完晚飯他接著在書房構思,拎了兩個木質模特放著,做了一套金色的裙子,總覺得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
差東西。
陸笙闊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來:「慎哥你幫我把行李箱裡的剃鬚刀拿來一下,我忘了。」
慎南行邊想邊拿著東西推開門,被熱氣蒸了一臉。
水汽之下,陸笙闊只在腰間圍了浴巾,低垂著眼眸靠在洗手池邊塗泡沫,在夏季被曬成小麥色的手臂和背部肌膚還有差別,他有點懶散,濕噠噠的頭髮被梳得倒趴著,配著硬朗的肌肉線條,像是刻出來的一幅工筆畫。
慎南行有一瞬間的出神,眼神有點直。
陸笙闊叫他了他幾聲才回神,在模糊的空間裡一下子清醒了,眼眸顫動。
「寶貝,」慎南行先抱著陸笙闊親了一口,「我愛死你了!」
那些細細密密的靈感就像是升起來的水汽,熱燙又濕潤,讓他心潮澎湃,困在心裡許久的疑惑倏然解開,抓著剃鬚刀走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沒給陸笙闊,回去又親了他一口。
陸笙闊有點蒙,但被親得也內心澎湃:「怎麼了?」
慎南行往樓上去:「靈感來了!」
獨處一隅的喧囂,無論是獨處一隅,還是喧鬧之地,慎南行所見之人,都有一層淡淡的膜,它們伏在人的頭頂、裸露的肌膚,甚至衣料上,被稱為光。
無論是自然的陽光還是各色的燈光,每一個人,都在或明或暗的光里。
他要為自己的這套設計披上光。
陸笙闊上樓來,慎南行手裡的筆在紙上沙沙作響。
他不止一次看慎南行坐在書房椅子上專注的樣子,在工作室在劇組,有時在某個行為的間隙,只要他有了某個靈感,當即就能掏出手裡的工具畫上一畫,或者敲下零散字句記下對衣服改動的想法。
有好幾次,陸笙闊內心都會寧靜下來,十分享受,會安靜地看著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