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隆而下,藕粉禮服裙和霞光同時奔赴了翻滾起來的潮。
慎南行感覺自己有點口乾,每一個點位都是自己走過一遭的,就在他和陸笙闊墜落水裡的那天,背景音和虛擬的場景再次把那些觸感復原。
他甚至被涼得有點微微發抖。
靳祈終是憋不住了,情緒激動:「是暴風雨,是我們!」
慎南行笑:「是渺小,但比浪潮更洶湧的我們。」
最後的大舞台,有個芭蕾舞的走步,藕粉和霞色被圍起來,相擁,作為浪的女孩也被兩個男孩抱起來坐在肩頭,裙擺晃動,風雨攪動的海浪永遠不會消停。
等燈光重新亮起來,展廳里沉默了半秒,模特身後滾動的烏雲和地上的煙霧散開,不知道是誰率先鼓了個掌,這些人才顯示從暴風雨中的海浪里冒頭,掌聲雷動。
慎南行只在視頻里聽過這種掌聲。
他感覺耳膜刺痛,一路疼到心尖,密密麻麻的。
大腦半宕機,掌聲好像綿延起伏,到他鞠下深深一躬都沒停歇。
整整讓他耳朵徹底失聰的,是直起身來,慎南行看見陸笙闊正坐在最後一排開門的位置上,微笑著。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主持人還在打趣:「慎老師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得第一名難免有些激動。」
慎南行感覺到所有的模特都來擁抱他,被人塞了兩張紙。
主持人還在說謝謝他給大家帶來的作品,敬每一個正和暴風雨戰鬥的人。
陸笙闊伸了一下手,齜牙,動著的嘴形是「別哭,慎哥你好棒!」
*
他們出了展廳,天已經黑盡了,令星藍把第二名的獎盃放車上,問要不要一塊去擼個串。
陸笙闊的手在慎南行的手心摳了摳。
「不了,」他聽見慎南行說,「太晚了。」
令星藍抬手看時間:「慎老師,九點半誒,你說太晚了……噢,有特殊的慶祝方式是吧?」
慎南行想踹他:「你腦子裡都是什麼?」
令星藍嘿嘿一笑,領著徒弟們上了車。
從這裡到機場酒店要一小時,明早他們幾個人早班飛機,這個點不算早了,而且慎南行想著陸笙闊兩頭跑,也累了。
等到了酒店,他坐在床尾才後知後覺,問陸笙闊:「你得獎了嗎?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會是提前走了吧?」
按照以前邊弈說的,陸笙闊偶爾是帶著衝動的,親自發通告、從劇組請假到南交竹生找人,以及一些特殊的時間,他都會出現,帶著莽撞和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