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腳的傷他早就習慣了,哪怕是胳膊上深可見骨連血肉都丟了一大塊的傷,都不會令他眨眼。
可從生歹直腔一路蔓延開一陣酥麻感,如同萬蟻噬心一般,幾乎要將他整個蟲吞沒。
那一處傳來的酸澀與飽脹感,他再清楚不過。
他被什麼東西被打開了。
手中的刀刃又逼近一分。
「等等!澤蘭,刀下留蟲,你先等等。」
管教蟲似是看出了他眼中的質疑,連忙舉起了手邊的東西。
一根細長的注射器,只不過是空的,裡面的藥劑已經完全用光了。
「事發突然,我帶上藥劑就趕過來了,它能緩解雌蟲的暴動蟲化,還好趕上了。」
事實上,卡洛斯剛從虎口逃出,根本就沒有時間準備這種藥劑。
就算有時間,這種有市無價的藥劑也不是他這個身份能弄到手的。
危急時刻,精貴的藥完全無望,只能由他這個雄蟲臨時頂上。
他並不像騙澤蘭,但為了保住他岌岌可危的馬甲,他不得不這麼做。
澤蘭視線落在針管上,又看向卡洛斯的眼睛,似是在判斷其所言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的體內無疑有蛻化劑。過去他也經歷過暴動,他曾少量注射過這種藥劑,他還記得那種感覺。
同時還有一種新的毒素在他體內與之分庭抗禮。
那種毒素雖然讓他渾身無力,但他仍然能感受到身體深處精神海和力量的存在。
它們由一個參天大樹退化到嫩芽,但它真真切切還在那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它會重新長大。
不論眼前的管教蟲說的是不是假話,他確實幫了他。
在暴動蟲化之前,他從未想過能全須全尾的下場。
澤蘭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羽刃。
「卡洛斯。」
與管教蟲相處這麼長時間,澤蘭頭一次喊出了卡洛斯的名字。
「你為什麼要幫我?」
一而再再而三,這不是一名管教蟲應該做的事。
「為什麼?」卡洛斯低頭沉思了片刻,又覺得自己說了廢話。
突然被這麼一問,卡洛斯有些語塞,他從來沒想過幫蟲還要找理由這回事。
「雖然你沒有聽見,但我答應過你了不是嗎?」
「我一定會把你叫醒的。」
卡洛斯笑了笑,「雖然我不是什麼好蟲,但我一定會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