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也不是做事扭扭咧咧的蟲,聞言就開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那速度堪比爆衫的程度,卡洛斯毫不懷疑,要不是兩蟲都只有身上的一套衣服,澤蘭還能脫得更快一些。
動作雖快,可澤蘭的動作是極為優雅的。
一個眨眼間,雌蟲身上就已經是□□了。
房間內沒有燈,窗外灑進來的月光足以視物。
在甜蜜之家順的侍從蟲衣服澤蘭也沒亂扔,仍然掛在胳膊上,雌蟲雪白的身體在月光下幾乎發著光,連斑斑的血跡都擋不住的那種。
乍一看,那身體的線條簡直比卡洛斯倒霉曲折的人生還要流暢有起伏。
這直接把卡洛斯打了個措手不及。
僅是看了一眼,卡洛斯就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撇過了頭。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雖然之前在甜蜜之家,因為工作日常和任務的各種原因,澤蘭身上該看的不該看的,他其實都已經見過了,但今天這個情形和過去的完全不一樣。
再怎麼說,卡洛斯心理狀態都是個正常男人,彎得也非常天生,不至於看到眼前一幕還跟個木頭一樣。
「我先出去把把風,你洗好了叫我。」
卡洛斯扭頭的眼神極為堅毅,連一眼都沒回頭看澤蘭,幾乎是一溜煙的速度便去了門外,獨留澤蘭一蟲在屋子裡。
澤蘭看著「亞雌」落荒而逃的背影,手上動作一頓。
他似乎也沒幹什麼?卡洛斯怎麼視他如洪水猛獸?
在澤蘭看來,他們一個蟲是「亞雌」,一個是雌蟲,身體構造區別並不大,硬說有什麼不同,也就是卡洛斯比他多了個觸角。就跟軍營里同性一起洗大澡堂子一樣,現在條件有限,脫個衣服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那到底是為什麼?
澤蘭打開水龍頭,水池裡的水嘩嘩上涌,逐漸蓄滿一盆,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水面鏡。
水面有些起伏,月光也昏暗,但也足夠照出澤蘭的面容。
在看到水中蟲的樣貌之時,澤蘭一下子就懂了「亞雌」落荒而逃的原因。
自從被關進甜蜜之家,這還是澤蘭頭一次認真直視自己的臉。
水中倒影出來的面容實再不堪,一條巨大的傷疤橫貫整張臉,大小不一的創口遍布了剩下的肌膚,就像是被濃硫酸潑過一般,幾乎沒有一塊好肉能看,也根本無法辨別出此蟲原來的樣貌。
這是毒劍留下的傷痕,也是星獸毒液消融腐蝕的結果,幾乎無法醫治。
沒有蟲會不害怕這張臉。
在過去,所有蟲都說他生了一張被蟲神眷顧的臉,他聽到過各種形容他外貌的詞,但澤蘭從不看重皮囊。
一個蟲是否值得信賴,是否值得成為並肩搭檔的夥伴,從來都不是最外表這一層來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