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只感覺手腕一暖,雄蟲的手心徹底覆蓋住了他的腕子。
雄蟲牽住了他的手。
澤蘭腳步一怔。
不是說好的各奔東西,自謀生路嗎?
到了這種危急時刻,兩蟲撇清關係,各走各的路,完全不與他這名逃犯牽扯上關係,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頭腦還算聰明的蟲,都知道該選哪個,雄蟲又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
他其實早就做好了打算,雄蟲能順利地上船,至於他自己……
澤蘭觀察過忒休斯的船體,在最下層有用來銜接牽引器的連接口,只要找準時機,他便能攀於外壁,潛入船內。
如此量級的飛船,當然不會忽視這麼大的漏洞。
按照構造,在連接口的另一端是完全封死的,無法與船體內的空間聯通。若是有蟲選擇從這裡潛入,那麼其面臨的便會是完全封死的空間,基本不可能有蟲能挺過去。
只是數日蜷縮在其中,不吃不喝而已。
雖然很痛苦,但並非不能辦到。
澤蘭在做計劃時,很少會把自己的感受加入考慮範疇。
他就這麼被雄蟲牽著,雄蟲的手指溫暖而又有力,這陌生的觸感讓澤蘭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不,事情不該這樣發展……
澤蘭動了動手指,想把手腕從雄蟲手裡抽離。
可在他動作的一瞬間,雄蟲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似是怕兩蟲再次被蟲流衝散,卡洛斯勾著澤蘭的指尖一個用力,徹底抓住了雌蟲手心。
十指交疊,緊緊相扣。
雄蟲的指尖緊緊抓著他,時不時碰到他的的手背,微微的麻癢感從指尖一路穿到澤蘭胸口。
他們的手交織在一起,就仿佛是兩顆心在跳動。
一陣酸澀感從澤蘭心底升起。
他本可以輕鬆掙脫。
但澤蘭再也沒能把手從雄蟲手心抽出。
短短的幾秒,似乎有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您好,請出示您的船票進行查驗。」
檢票蟲看見走上前的兩個蟲,機械性地重複著口中的話。
卡洛斯面不改色地遞過兩張船票。
「二位是同行嗎?那麼請在這邊提取血液進行查驗。」
檢票蟲示意卡洛斯將手放在探針檢測器上抽血。
金屬的探針一起在陽光下折射出點點光澤,機器運轉的機械音在此時格外清脆,那同時也是卡洛斯和澤蘭的催命音。
「這位乘客,把手放在指示位置抽血即可。」
檢票蟲見卡洛斯兩蟲遲遲沒有動作,便再次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