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沈棲停下腳步,定定看著他:「你再跟著我,我會告訴系主任,說你騷擾我。」
「系主任是什麼東西,你知道我……」楚讓說了一半,忽然看到不遠處走過的人影,頓了頓,說:「那天在俱樂部,那經理帶你上樓見誰?」
沈棲倏地退了一步,「你看到了?」
「怎麼?被我說中了,你能陪他怎麼不能陪我?他不願意?平洲能使喚的動那俱樂部經理的人不多,是誰?應承?」
沈棲身上的焦渴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他深吸了口氣,勉強往下壓了壓濁亂的情緒,冷冷淡淡說:「你真想知道就自己去求證,怎麼?你沒本事嗎?」
好煩,讓梁喑弄死他算了。
楚讓讓他噎住,愣了半晌,再反應過來時沈棲已經走了。
草,這麼牛逼?
他沒本事?他今天就去查,最好別讓他查出來,否則他連那人一起弄死。
擁抱、握手、體溫、梁喑。
這些無關的詞語連成一條線,符號一樣漂浮撞擊,催使著他去一一執行。
沈棲緊抿著唇理性分析:皮膚饑渴症的病理是渴望擁抱的話,那隻要是親密接觸就可以,並非需要某個特定的人。
誰可以呢?
林延?他最近在追社團的學長,一次幫忙可以,總不能一直麻煩他。
徐瑤瑤是女孩子,班長不太熟,林封……
沈棲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在晚飯後連續刻壞了兩張牛皮之後終於放棄,轉而翻開生物書,一個字一個字讀,可進了腦子就成了碎片。
他就像一隻被丟在了滾燙鐵鍋里的青蛙,完全靜不下心。
手機突兀響起,沈棲一看來電立即接起來:「老師!您怎麼有空?要回國嗎?什麼時候啊?我好想您!」
徐令知嚴肅慣了,聽他這麼雀躍的嗓音也繃不住,輕咳了一聲斥他:「嚴肅點兒,像什麼樣子。」
沈棲抿了抿唇,小聲:「老師。」
嗓音一下子弱下去,徐令知又咳了一聲,緩和聲音:「我月底結束任教回國,受聘到你們大學的實驗室去搞一個新項目,你考慮清楚要提前進實驗室麼?」
沈棲沒吭聲。
徐令知等了他一會,很清楚這個收了五年多的關門弟子在想什麼,「以你的天分,按部就班就是在作踐你的腦子,你拒絕保送,拒絕跳級,拒絕出國,論文寫了不發,獎也不肯領,結果呢?高考出那樣的事,要不是你足夠優秀現在連收你學校都沒有。」
沈棲沉默了好一會,說:「老師,我再考慮幾天。」
「我回國之前給我答覆,我不希望你埋沒在這些按部就班的考試里,沈棲,你是我見過在生物學上最有靈氣的學生,你以後的成就一定比我高,別浪費上天給你的天分。」
沈棲掛掉電話,微垂了垂眼睫。
其實他是想過那些的,所以他努力拿獎、上新聞,希望能獲得父母的一點欣慰與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