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愕然,兩人之間靜了幾秒。
林封動了動嘴唇,低聲說:「對不起我……」
「和他無關。」沈棲鬆開手指,淡淡看了他一眼,「是我不想承擔你給自己強加的愧疚。」
他也不想負擔別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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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不厭其煩地挨個兒審了那天去家宴的親戚。
上到八十下到三歲,他從一個旁支小輩兒那裡得知除了沈棲之外,梁維生和梁宇也曾短暫與林裕安接觸,就在林裕安見沈棲之前的幾分鐘。
林裕安也並非一定要在家宴上動心思。
以他的性格來看,絕不會把希望放在同一個人身上。
紅蕊辦事效率比平時更快,晚上七點就遞交了一份比先前詳細了數倍的資料,其中還包括了沈棲曾去看過校醫。
「他有比較嚴重的皮膚饑渴症,發作的時候會很痛苦,需要別人的擁抱才能緩解。」
梁喑眉尖一蹙,「皮膚饑渴症?」
「我問過沈棲的同學,他說他這個皮膚饑渴症比較麻煩。」紅蕊頓了頓,咽下挑食兩個字,又說:「需要特定的人抱才能緩解,那個人……」
梁喑瞬間明白了,那個人是他。
沈棲這段時間的所有不正常都有了解釋,他明明怕他卻還要小心地討好他,幫他系領帶、理袖扣,甚至於拐彎抹角找了個「社會實踐」做藉口。
他只是想「治病」,只是想讓自己好受一點。
也許有千萬種機率蓋章定讞,可如果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是他冤枉了沈棲。
私章是導火索,但他真正失控是因為「離婚」兩個字,可這兩個字到底也是他逼沈棲說出來的。
梁喑捏著手機的手微微發著顫,心一寸一寸的涼透了,像被人從中間插了一根冰柱,凍得他呼吸困難。
結婚這麼久,他也只真正求過一次擁抱,其他時候都只是稍微碰一下手,如果不是實在受不了,他不會輕易開口。
那些討好,也許只是為了自己能偶爾抱抱他。
他成績好是好,可卻不會和人相處,不會和他討好處從未催促過注資,送禮也只知道拿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掛掉電話,梁喑視線一偏,看到了桌上放著的螢石袖扣,拿過來時不小心碰到了文件夾,他順手撥回去時看到了一個巴掌大的卡片。
他拿起來一看,是個皮影。
——是他。
「他」坐在辦公桌後面,斜撐著頭閉目養神,眉眼線條到衣服褶皺甚至指骨的凸起都雕得栩栩如生,一共三張。
梁喑食指捻了捻,反過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