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不走?你打算再讓我抱著睡一夜?」梁喑喝了口潤潤嗓子,微微嘆氣說:「沈棲,你留在這兒怕我碰,又不要回家,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沈棲餘光一瞥,說:「我睡沙發。」
梁喑一口口把水喝完,喉結一上一下滾動,沈棲莫名也跟著咽了下唾沫,半晌後才聽他說:「我讓你睡沙發,你覺得這可行嗎?我死不了,回家去住。」
「我不要。」
「嗯?」梁喑放低聲音,沉默片刻,說:「你不怕我半夜把你抱上床來偷偷親你?別把我想得太君子,在你身上我從未想過做君子,別磨我。」
沈棲微微咬了下口腔里的嫩肉,他不懷疑,梁喑會幹得出這樣的事,可……他現在已經燒得快到極限,一個不小心就會對身體器官和大腦造成傷害。
他需要住院。
他雖不喜歡梁喑可他不想讓梁喑受傷也不希望他因為過度操勞出現意外,活著很好,他想要梁喑活著,健康的活著。
「又怕我,還要留下來照顧我,你這樣折磨的是我。」梁喑靠在病床上,感覺到微涼的藥水從血管輸進去,心口的燥烈滯悶也稍微降下一些。
沈棲並不像以前那麼怕他,在車上氣急了摸書砸他,他連躲都沒躲,甚至還給了他一個「安全開關」。
他只是……只是不知道怎麼和梁喑相處,怎麼承受消化他霸道強悍的喜歡,是該回應還是該拒絕,面對位置的黑洞與懸崖是該跳還是該逃。
「過來。」
沈棲正胡思亂想,下意識跟著他的話到了病床邊,手腕立即被握住了,滾燙到灼人的體溫像一根燒紅的火鉗,燙著他的皮膚。
拇指恰好壓在脈搏處,沈棲本能地抽了下手,但在掙開的一瞬間又停下來,由著那隻滾燙的手捻住他指尖,帶來無法忽視的掌握。
「把頭低下來。」
沈棲指尖微蜷,隔了好一會才低下頭靠近他,脖子一熱,梁喑的拇指已經壓在了他頸側的血管上,讓他下意識顫了下。
「你看,我只是碰一下手和脖子你就無法接受,你怎麼跟我睡一張床。」
梁喑收回手,略顯沙啞的嗓子帶了一點無奈的笑,「聽話,回家去住,否則我沒辦法好好休息。」
沈棲想,你根本不會休息,沒有人看著你,你肯定不會睡。
梁喑抬手在他鼻尖上蹭了下,拭去一層幾不可察的薄汗。
兩人離得很近,沈棲很清晰地看到梁喑眼底的倦怠疲憊,仿佛短促地卸下了一秒心防,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無所不能。
「沈棲,我不是好人,我做不到你睡在我懷裡還能坐懷不亂。」梁喑嗓音很低,很啞,似真似假地嚇唬他:「你留在這裡我不能保證……」
沈棲瞳孔微微縮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聽他的話回家,但他實在是不放心。
梁喑給了他足夠的時間來思考,拇指甚至壓在了唇上逼他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