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婚時,他怕梁喑怕得要命,現在這種底氣也是他一點一滴慣出來的。
寶寶、寵愛、這樣令人難以啟齒的「幼稚」他渴望了十八年,終於從梁喑身上找到了。
年少不可得的偏寵,在猝不及防時降臨,強勢收攏,溫柔退讓。
沈棲眼淚掉得凶,快把梁喑心都要燙軟了,心肝脾肺腎凝結在一塊,沒辦法地跟他嘆氣。
「你再哭下去我會覺得你是不是被人威脅了才要跟我公開,好了別哭了,再哭眼睛要腫了。」
梁喑用袖子給他擦擦眼淚,看著紅透了的眼睛心更軟了,「嗯?大點兒聲。」
沈棲嗓子還殘存著幾分沒收攏的哽咽,帶著濃重的鼻音說:「我跟您去公司。」
梁喑車上有應急藥物,沈棲乖乖把手放在他膝蓋上等他處理傷口,手背上血跡雖然已經凝固,但碘伏滴上去的時候還是疼得他一縮手。
他太怕疼了,僅僅消毒就已經讓他覺得像在撕裂皮肉。
「忍著點兒。」梁喑看他臉都白了,毫無血色的嘴唇不住地發抖,活像下一秒就會疼得昏過去。
「能不能不要、不要弄了。」沈棲抽著氣,和他打商量:「貼上創可貼就可以了,我傷口不嚴重,只是看著有點嚇人,真的。」
「不行。」梁喑手裡握著碘伏與棉簽,給了他一個不容置疑的眼神。
「梁先生……」
「撒嬌也不行,手拿過來。」
沈棲輕輕咬了下牙,把手放回他膝蓋上。
梁喑儘量把動作放輕,但包紮完還是發現他額頭上冷汗密布,伸手把人攬進懷裡,無奈地想,這麼怕疼還敢跟人打架。
「以後有事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等我自己發現,我再全能也有顧不上的時候。」
沈棲眼裡發酸,悶悶「嗯」了一聲。
這次走的是公司正門,員工們一路問好和小心又大膽的打量視線讓沈棲有點不知所措。
進了電梯他才鬆口氣,梁喑的側影映照在轎廂壁上,黑色大衣布料挺括,側臉線條鋒利,怎麼看都是一股高不可攀的精英氣質,卻在百忙之中抽空去學校,為他解決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棲猝不及防和他在反光里對視,下意識收回視線。
紅蕊在辦公室里放了幾份半江月送來的點心和牛乳茶。
梁喑脫掉大衣隨手扔在衣架上,又順手把沈棲的羽絨服脫了,「餓了就吃一點。」
沈棲知道這些是他特地給自己準備的,忍著羞赧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