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人忽然把煙這樣突兀的丟她面前,她有點懵。她還找不到火柴在哪裡。
「到底多少錢?沒聽見我還要一盒火柴?」他耐性不好,催著又問了一次。
「我不知道,我小姨去樓上的倉庫了,要不,你呆會兒再來。」岑嫵藏在收銀台下的手指尖有些發顫,輕聲回答。
「我沒那麼多時間。」他從牛仔褲口袋裡搜出一張一百的紅鈔票,火柴也不要了,拿了那包煙,就要往外面走,一面走一面偏頭說,「等會兒馮燕珍回來了,你讓她把零錢找給我。」
俊酷冷欲的側臉線條完全暴露在岑嫵的視野里。
「……哦。」岑嫵呆呆的點頭。
然後,他轉身走了,瘦高的背影很快隱入林越街的炫色霓虹里。
他今天新換了身衣服,上身是麻花紋的寬鬆淺灰圓領毛衣,下身是深藍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系帶帆布鞋,不像骯髒的混混,反而像個清俊的大學生。
岑嫵想不明白他為何年紀輕輕的就不上學了。
岑嫵看著他邁開長得過分的腿,快步走進他的酒吧。
夜色瀰漫,他的癮在黑色的天空下亮起。那是他的棲息地。
可是岑嫵卻覺得他這麼漫不經心,習以為常的走進去,顯得很割裂。
在她眼裡,他並不適合或者屬於那片渾濁之地。
幾分鐘後,馮燕珍從樓上的庫房抱著三箱方便麵下來,走到賣空的貨架前,拆開箱子,準備擺貨。
岑嫵上去幫忙,輕輕說:「小姨,怎麼你的煙都沒有標價,剛才有人買煙,我不知道收多少錢,你又不在。」
馮燕珍回答:「煙只有那幾種,我跟凌濛都記得,就沒寫。價格表在你面前的玻璃下有壓著一張單子。」
擺完貨,「哦,那我看看。」岑嫵去找出來看了看,說,「剛才那人買的是南京煊赫門。18元一包對嗎?」
「對。」馮燕珍回答。
「他給了一百。讓你出來的時候,把錢給他找過去。」岑嫵在心裡計算該給對方多少找零。
「我現在沒空。你給他拿過去算了。」馮燕珍忙了一天,忙著補貨,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好多人帶著孩子來買東西,店裡生意很好。凌濛他爸一直在工地上監工,經常不在家,她超市的收入不多,也捨不得請人,忙起來經常會暈頭轉向。
「是住在附近的鄰居嗎?」馮燕珍隨口說,「那嫵嫵快點把錢給人送過去,不然人家還以為我們想占他的便宜。」
「好。」岑嫵數了零票,去了林越街的癮酒吧。
*
直到她站到酒吧門口,岑嫵才發現這不是一個她應該來到的地方。
酒吧里燈光炫彩的怪異,有很多發色染得色彩斑斕的男男女女在喝酒言歡,他們著裝新奇,舉止張揚,親親我我的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