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嫵愣了一下, 由此及彼的想起這世上的野東西都是難馴的。
她讓自己冷靜了兩分鐘,然後做下一個決定,將電單車掉了一個頭。
這一次,她身上沒有鑰匙,她只能敲門, 越敲越大聲。
那人太懶太痞了,明明就在一樓的入戶屋裡看電視,聽到敲門聲也不開。
電視裡的聲音不停的傳來,他看的是一部美劇,背景音一點都不吵, 他絕對聽到外面有人在敲門, 可是他就是不開。
岑嫵敲了許久, 還是沒得到反應,岑嫵直接給他打電話, 打了好幾次,他才懨懨的接了。
岑嫵生氣的說:「把門打開。」
「打開幹嘛?」周聞的口氣冰冷到了極點。
他知道岑嫵今天來見他,不可能陪他一晚上,他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
她根本不會像江韻跟陸萱那種被他撩兩句就為他神魂顛倒的女生一樣,輕易就可以放棄自我的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要他好好睜眼看看她們。
即使知道岑嫵是特別的,周聞心裡也有期待,要是今晚她願意留下來陪受傷的他呢,他也不會對她幹嘛,就是看著她,心裡就會很舒服。
她像他喜歡的小梨樹,在一片荒蕪里遺世獨立,倔強盛開。
可是岑嫵沒呆多久就從他身邊走了,周聞的期待落空。他現在心裡特別不高興。
「……我有東西忘在裡面了,你快開門。」岑嫵撒謊。
「什麼東西?我沒看到。」周聞問,他不想被她這樣若即若離的試探。這一次,明明是她主動來招他的。結果她招完又要慌著走。
「反正有東西。」岑嫵倔強的說,她看起來乖,其實身上充滿了清冷的邊界感,倔起來的時候有一股強迫別人非得聽她話的狠勁。
「你把門打開,不打開我就不走!」岑嫵口吻斷然的要求理縣最痞最野的混混。
兩人僵持不下,周聞不開門,岑嫵真的不走。
約莫十五分鐘後,周聞終於把門打開了,岑嫵走進去,徑直奔上樓,在他臥室的枕頭下找到她的筆記本。
她快速拿筆在本子上寫:【4.9,今天周聞欠岑嫵一次餵面。】
【第二行,4.9,今天岑嫵欠周聞一次聽話。】
岑嫵走下樓,把翻開的本子遞給周聞,讓他看她剛寫的那兩句話,「起來,跟我去看醫生。」
「看什麼醫生?」周聞撩眼皮,適才被她煮麵跟餵面,他是開心的,可是也就是吃一碗麵的時間,她就要走了。
他領悟到原來他過了,過他心裡的那個界了。
在這個世界,他絕對不該對任何人產生一丁點的期待,因為他從來都只有他自己。
倦了疼了頹了,能陪他的永遠只有煙跟酒這種更讓人去墮落的東西。
至於女人,他從來不碰,因為在岑嫵之前,從來沒有一個女的可以讓他產生生理跟心理上的想要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