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六點,大家可以按時收工,立刻像迎來放學的孩童一樣,興奮散去。
岑嫵很欣賞這種工作氛圍,覺得這裡跟此前她實習過的歸路風格完全不同。
這裡好像沒有勾心鬥角,跟先入為主的把人的價值量化的事情。
是到了現在,在港城找了許多工作,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以後,岑嫵才了解,當初於書惠破格提拔她,只是因為暗自評估了她的價值,覺得她可以被利用去名利場吸引吳勛風那樣的男人。
而今,這家名字簡單到一個字的「播」,帶給岑嫵的是另一種簡單直率的新聞從業價值觀。
播不播,播什麼,怎麼播都是值得深深探討的。
適才黃若穎提了今天老闆不在,岑嫵忽然很好奇老闆是誰,能為自己的雜誌只取名一個字,播。
高強度鎂光燈一關。
在一旁做短暫停留的岑嫵準備去坐電梯下寫字樓。
身後傳來一聲女聲呼喚,聲線有些柔甜,語調帶著雀躍:「岑嫵?」
岑嫵回頭,見到一張萍水相逢的臉孔,岑嫵在早春的時候見她那會兒,西城城牆上的積雪還沒化完。
那時的岑嫵孤單又默然,硬著頭皮奔赴千里,只為了一份兼職賺錢,無比的不擅長與人交往。
這個姐妹為人外放熱情,在那為期幾天的西城車展上照顧了岑嫵不少。
她在賓館房間裡狠罵喬琪喬是渣男的模樣,後來一直映在岑嫵腦海。
「朱顏?」岑嫵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故人。
「對,朱顏辭鏡的朱顏。」朱顏剛結束拍攝,她就是適才那個拍洗髮水廣告的女模特,走上來沖岑嫵笑得絢爛。
「你怎麼在這裡?」岑嫵很驚喜。
「來打工唄,到處賺錢。」朱顏悻悻的說,她也很意外怎麼在港城她們又遇上了,「你呢?你怎麼在這裡?」
上次在西城,朱顏瞧出來,岑嫵是被逼拉下臉出來賺學費的,其實她不喜歡拋頭露臉,但是卻勉強自己去當車模。
朱顏聽她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她寄宿在她小姨家,都那麼大了,還要小姨幫忙交大學學費很說不過去。
而朱顏是個野模,本來就是哪裡有活干,就往哪裡蹭。
「我大學畢業了,來港城找工作跟生活。」
「怎麼不呆內地?來這裡還要學說粵語。」
「我……」岑嫵遲疑了一下,不好說其實自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個不留神,一畢業就不慎嫁到了港圈權貴太子爺,沒得選才來的。
嫁都嫁了,夫妻總要生活在一個城市才算是真的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