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這邊。
沈子矜閉了閉眸子,旋即深呼吸一口氣,握著手中玉箸,夾了一片牛肉,放到嘴中咀嚼起來。
見他用塗抹了斷腸散的玉箸吃了東西,王公公直接張大老嘴,愣在那裡,滿心都是震愕。
蕭懷廷神色變幻莫測,一瞬不瞬的盯著沈子矜,不知在想著什麼。
沈子矜咀嚼幾口,就有些噁心,但生生被他壓了下去。
王公公從愣怔中回神,卻難平心中的驚愕。
沈子矜這是被逼的狗急跳牆了不成,想著自己橫豎都是死,所以用了塗抹斷腸散的玉箸自殺?
蕭懷矜望著沈子矜將口中食物,艱難的咽下去。
他怎麼從沈子矜吃東西的舉止神色中看到了嫌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子矜吃完牛肉,又將瓷碗中的米飯吞乾淨,沒一會放下那副燙手的玉箸,用袖子輕拭嘴角,恭敬向帝王施禮道:「皇上,臣已用完餐食,您慢用。」
蕭懷廷修長的指尖緊捏玉箸,聲音平淡:「沈尚書隨意吧。」
沈子矜從內侍手裡要來一塊巾帕,將帝王御賜給他的那雙玉箸,佯裝一副珍惜的包好,向帝王再次施了一禮,離開走去席間。
王公公一雙老眼緊緊盯著沈子矜的步伐,跟著在心中默念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掩飾不住驚訝,與帝王說道:「皇上,沈尚書走完七步居然安然無事?」馬上又道「怎麼會這樣?」
蕭懷廷臉色深沉望著坐在角落,偷偷使勁漱口的沈子矜:「能怎麼樣,他善變吧,沒有在玉箸上下毒。」
方才的種種表現,也不是因玉箸上塗抹了毒而顧慮牴觸。
劉公公仍舊想不通:「他為何改變了主意?」
蕭懷廷不悅道:「朕又不會聽心術,怎知。」
不過,他可以從他今晚的日記中得知。
沈子矜偷偷用掉半壺茶水漱嘴。
人總算不那麼噁心了。
此時,人靜靜坐在角落歇息。
「沈公子?」一名少女端著一杯茶水走過來,含羞帶怯的與他道:「小女婉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很明顯這位是對沈子矜有意思,並且選擇主動出擊。
沈子矜只能變著法的拒絕道:「抱歉,我身體不好,許多事情都做不得,所以不能飲酒。」但不失君子之風的端起茶盞:「以茶代酒。」
他說完,溫潤有禮的先飲為敬。
王公公看到這一幕,在帝王身旁道:「沈尚書說是不能近女色,怕只是幌子,舞姬哪裡有兵部尚家的千金好,無論是長相和家世都是無法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