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微動,一個電話就撥了出去——不是給太宰治的。
儘管太宰治那掛斷電話的表現像極了在吃醋的男朋友,但她知道並不是這樣。那個傢伙從來都是如此,看上去很像真的,只是實際上,她們兩個心知肚明。
那不過是表面的風平浪靜而已。
很快的,電話被接通,一個清朗但又讓東山繪里奈特別耳熟的聲音響了起來。
「嗨這裡是夜斗!只要五日元,您的要求都可以完成!」
這聲音實在是過於耳熟,畢竟鄰居的鄰居,那位齊木楠雄同學用「腹語」說話的聲音也是這個調調。
「……我還真有事想請你幫忙,」東山繪里奈面對這種類型,總是有點無所適從,於是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到時候別說五日元了,我出錢給你蓋個廟把你供起來都成。」
「哎呀呀這怎麼好意思,」夜斗儘管這麼說著,但是一聽見生意上門,態度還是很友好的,或者說,興奮過了頭,「需要我上門去面談嗎?」
說起東山繪里奈和夜斗,本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存在,即使看身份完全可以譜寫一首人間除妖師少女和倒霉的五元神明不得不說的戀愛故事,但沒辦法,不來電。
當事人心裡什麼想法沒人清楚,反正看平日狀態可也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秉持著普通合作關係沒準能走得更遠的思維方式,這兩個傢伙就乾脆的保持著最基本的金錢交易關係。
肯定不是什麼單方面資助,就算東山繪里奈肯給,夜斗也是不肯收的,久而久之,交易的次數多了,就產生了某種非同尋常的戰友情。
當然,還是單方面的。
還是那句話,當事人心裡想什麼沒人清楚。
兩個人也都閉口不提,假裝忘了當年初次見面的時候東山繪里奈把對方當成了大妖怪提弓就射差點把人家給扎個對穿這種事。
黑歷史什麼的忘了對大家都好。
反正有這種戰友情在,加上東山繪里奈確實可以稱為夜斗的一個大金主,他那半瓶子錢有一半都是東山繪里奈請他幫忙的費用——他不提價,東山繪里奈自然也就心安理得地出錢找人幫忙了。
總歸都是些不用折騰人的工作,甚至於說不定東山繪里奈找他一趟,自己要忙的比他還多,真遇上什麼超過兩天的活,她這還包吃包住,一日三餐全挑好的提供。
遇上這種敞亮的人實屬不易,所以這次聽說東山繪里奈有問題需要幫忙的時候,夜斗來的自然也比誰都快。
隨著東山家大門的再次被敲響,目前看起來有些落魄的五元神明就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說他看起來有點落魄真不是白說的。
一身運動服看著倒是還挺乾淨,只是宛如剛從洗衣機里拿出來一樣皺皺巴巴,還有那個神奇的存在——那個不管當事人怎麼說,東山繪里奈都堅決的認為那是個口水兜的圍巾。
這次這個白圍巾好像比上次看見的時候多了倆缺口,為了不打擊這位神明攢錢的願望,儘管她也不知道這得猴年馬月才能攢出一個豪華大神社來,她也就沒有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