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渾身冰冷的魈,唇舌也是溫熱的。
泥土的味道,藥丸的味道,血的味道。這個不能稱作吻的親密接觸的味道是如此複雜。
漸漸的,他不再索取鮮血,而是渴求溫存。
連理鎮心散終於發揮效用,祛除灼心的業障。
然而眼前的場景與蒙蔽心智的業障有何區別?
白鳥昏迷不醒,面色蒼白如紙,脖間的鮮血浸潤土壤,手腳冰涼,一副瀕死的模樣。
魈被狠狠地摔打在峭壁之上,五臟六腑受到重創,暫時無法動彈。他顫抖著手拭去唇間的鮮血,望著岩抱著白鳥往回走的身影。所謂的離開,是離開他啊。
「你為什麼要去救他呢?」岩自言自語。
「那種東西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啊。他可是幹過很多壞事的。你看,他又對你做了壞事。」
「喊我一聲事情就解決了。」
「啊啊,我知道了,你一直把我當作小孩看待對不對?我已經長大了哦。」
「真討厭。尾巴,鱗片,角……想變得和你一樣……」
「不要讓我難過啊。」岩將她放在床上,躺在她身邊,像是懷抱寶藏的巨龍。
六點,白鳥忍著腦袋的疼痛照鏡子,脖子處的咬痕過於明顯,只能用繃帶遮蔽。
「我去上班了。」白鳥對屋內喊道。
「哦。」
如此半周過去,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靜。上班,磨練手藝,下班,吃飯睡覺,和岩聊天。
她抱著嘗試的心態問過老闆,魔獸蛻變失敗怎麼辦。結果老闆真的回答她了。
蛻變失敗會積蓄負面情緒,容易走極端,最後有可能喪失理智。多多開導紓解會有一定幫助。於是聊天加入每日日程。
「你要做好被他殺死的準備哦。」老闆最後說。
不會的。岩不會傷害我的。
真的嗎?內心的小小聲音質疑。
那天岩藏在水底不肯出來,她劃舟到河中央,伸手時發現水異常的灼熱,已經達到燒開的地步。再往前,空蕩蕩的丘丘人領地……拔鱗片……
岩的偏執她早就體會到了,只是不以為意。
總會長大的,她這麼想著。
「今天做了什麼?」白鳥笑眯眯地問。
他用指甲在牆面劃出白痕,「揍了基末爾。那個傢伙竟然只掉兩個玄岩之塔。」
每天都被欺負的無相之岩真是可憐。由此生氣降低掉率也是正常的吧。
「聽說璃月港昨夜發生大事。」白鳥擦拭銀劍,「漩渦之魔神出世,為了鎮壓它,七星之天權凝光捨棄群玉閣。哇,我想變成凝光那樣的人。」
岩遞給她爪子,白鳥洗掉牆灰。岩說:「白鳥只要是白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