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回去,「我什麼都沒有發現,稀里糊塗地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那天打雷下雨突然覺得一切都不對勁……」潛伏在血液之中的自由意志忽然奔騰,驚醒沉睡的警覺。乍然發覺周圍幻境是假的,產生了萬葉會不會也是假的想法,所以情緒激動得不得了。
「抵達稻妻後有什麼計劃嗎?」
「回到『死兆星號』。」萬葉說。
生活回到正軌後分道揚鑣是件正常不過的事情,白鳥卻感到些許複雜。
或許是一年多的相伴時光在作祟。雖然在現實里只過了一個月不到,但她的記憶中確確實實和他度過了美好的一年。
萬葉耳朵靈敏,難以忍耐噪聲,所以她會在暴風雨之前為他備好草球耳塞。他教她許多稻妻和歌,勞作之時二人的歌聲比鳥鳴更要悅耳動聽。然而有的時候念詩的嗓音會不成調,支離破碎地灑了滿室。肩胛骨舒展靠攏的樣子宛如蝴蝶扇動翅膀,汗珠滾落,似是抖去露珠。
他們不是甘於固守一地,在時間中等待心愿成灰的人。
蝴蝶也好,鳥也罷,都會張開翅膀飛向遠方。
「謝謝你這一年的照顧。」
「我也是。」
真的不留念嗎?未必。
然而,掙脫了甜美陷阱就要扯斷□□般的糖絲,頭也不回地前往原先的目的地。
渾身沾滿海水味道的達達利亞□□著上半身回來。肌肉塊壘分明,交錯的疤痕野性十足。
「你下海了?」
「碰到一個大傢伙。」達達利亞爽朗地說,「你們沒覺得船顛簸了幾下嗎?」
完全沒有覺得。白鳥無奈道:「傷口泡在海水裡會疼吧。你要重新換藥。」
「有一點。」達達利亞低頭看腰際的繃帶,已然變成淡粉色。
白鳥下床,「我去問船長要點藥。」說罷溜出去了,中途差點和達達利亞撞到。
「很精神嘛。」達達利亞坐在床鋪上,「我還以為進來會看到嚎啕大哭的她。」
萬葉盤腿而坐,忍不住問:「為什麼?」
「你們,不是在分手嗎?」戰鬥狂人引以為傲的直覺不容小覷,準確地用了進行時態。
「你小看白鳥了。」萬葉說,「她很堅韌。」
「哈哈,這樣子啊。」達達利亞敷衍地回應。
「你到稻妻幹什麼,『愚人眾』的『公子』?」達達利亞和關於愚人眾的情報中的公子幾乎分毫不差,就是性格意想不到的爽朗。這讓萬葉沒法橫眉冷對。
「楓原萬葉,沒落的楓原家後人,目前隸屬於『南十字船隊』,稻妻通緝犯,劍技高超的武士浪人。」達達利亞摸下巴,「切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