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有赤紅的眼眸。一斗的更深一些,宛若淤積的鮮血。
「我想你。」
喜歡並不貼切。它太過淺薄,無法承受一年相伴的分量。愛過於沉重,會拖累彼此的腳步。唯有「想」,正好適合如今的他們。
白鳥知道這句話背後的含義,輕巧的心情如同浸水般沉落。
在稻妻,不是沒有想過他。被拘留的時候,互換身體的時候,面對種種挑戰時,惰性拋出閒逸的誘餌——去找他吧,繼續早出晚歸的生活。但是白鳥不允許自己軟弱。
就像現在,她不允許自己動搖。
如果只是結為旅伴,如果不曾分開,如果沒有喜歡他人,或許一切都是可以轉圜的。
「抱歉。」白鳥微微低頭。
萬葉笑笑,猶如鴻雁划過的碧空,「雖然不想說出讓人討厭的話,但是,以後的旅途中遇到還是可以做朋友吧?」
「當然。」
萬葉長呼一口氣,「那麼,很期待未來。」
他離開後,白鳥獨自倚在欄杆上,對著水面的虛影拍拍自己的臉蛋。
搞什麼啊!男人不是很容易變心嗎!突然跑過來說那種話,就算模樣俊秀也應該揍一頓。還說什麼「以後遇見」……她以後談戀愛豈不是徒增負擔。真是個傻子。
背後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音。
白鳥轉身,看見空正在拼命捂住派蒙的嘴巴。
「呦,晚上好。」白鳥此時的笑容絕對稱不上溫柔可親,倒是陰森森的。
「找萬葉吧?他往那邊走了。」
派蒙終於掙脫空的桎梏,大口喘氣,「我們什麼都沒聽見!」
不……你這樣說,不就很顯然什麼都聽見了嗎?空尷尬地微笑。
「我們送你回去吧。萬葉可以照顧好自己的。」空亡羊補牢似的說。
白鳥沒有拒絕。
「空,你是怎麼處理前女友的回頭行為呢?」
「前、前女友?」空舌頭打結,「我沒有談過戀愛。」
「竟然沒有嗎?明明和那麼多女孩約會,但是一個也沒交往?」
「沒有。」空以為這能證明他是個好男人。
白鳥默默拉遠和他的距離。
「白鳥?」
「你是個手段不得了的浪蕩公子哎。」
「我沒有女朋友啊?」
「對啊,就是跟所有的女孩子都保持曖昧的關係,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
「不,你絕對是哪裡搞錯了。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