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他的聲音突兀響起,迴蕩在通道內。
「怎、怎麼了?」
「從剛才開始就感覺背好重。你可以幫我看下嗎?我的角卡在天花板上不能轉頭。」
回頭看還是不回頭看,這是個問題。白鳥強裝鎮定,慢慢轉頭。
一個著白無垢的女人抱著一斗的脖子,像是黑線條圖畫的臉部被白紙覆蓋。
「一……一斗,我覺得我們往回走比較好。」
一斗反手摸去,手臂冒失地穿過女鬼。白紙撲簌簌地飄動,她好像很生氣。
「感覺又重了點。就當作負重訓練吧。繼續前行。」一斗渾然不覺,大大咧咧地說。
身為鬼竟然沒能嚇到人太打擊自尊了,白鳥默默對白紙吹動頻率加快的女鬼小姐說聲抱歉。
前方越來越矮,他們不得不爬過去。泥濘濕潤的土地弄得衣服和手上髒乎乎。不時有蜘蛛等令人毛骨悚然的昆蟲飄過。白鳥對於活物的免疫力極強,視而不見地離開。
但是,這個試膽大會是不是做的過於認真而喪失了夏日祭的歡樂宗旨呢?說起來,稻妻人好像都有種在細枝末節上過分認真以至於有時候本末倒置的特質。
女鬼不見了,估計是覺得沒意思而離開。
前方豁然開朗,白鳥卻寧願鑽回通道。
雜亂的墓碑歪七扭八地樹立,雕刻的字跡模糊不清。不知從哪兒鑽來的陰風灌進脖子。路邊有棵歪脖子樹,上面吊著白色物體。還有口古井,血手印從井口延伸到路中央。
頭頂漆黑,僅有路邊晦暗的黃燈作為光源。
一斗活動身體,主動牽起白鳥的手。尖利的指甲小心翼翼地藏好,大手將她的手包裹住。
看不清面容的幽靈鑽出地底,發出無意義的哭號。
「害怕的話唱歌。」一斗提建議。他是沒覺得有什麼恐怖的。
白鳥清清嗓子,好好的蒙德民謠破碎不成調。
「啊啊啊啊啊!」前方忽然傳來驚叫。
他們趕緊追上去。
幾個女孩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怎麼了嗎?」白鳥問。
「剛才、剛才有奇怪的歌聲……嗚嗚嗚,太恐怖了!」
雖然很想一走了之,但是白鳥包容地想不要和小姑娘計較,於是邀請她們一起走。
「哈哈哈哈哈哈,好主意。」一斗試圖活躍氣氛。
結果女孩們看到他嗚哇亂叫,頭也不回地跑掉。
「她們根本不知道一斗的可靠之處。」白鳥摸摸一斗的手臂,安慰他。
其實沒有多難受,早就習慣了。
可被人安慰突然委屈翻湧,他抱住白鳥,「只要你知道就行了。」
經過各種奇形怪狀的妖怪後,白鳥認為再也不會害怕的時候,古井異響不斷,回頭望去,那裡面爬出四肢著地的扭曲肢體,漆黑的長髮垂盪在腦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