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殊回到酒店打開空調,脫了外套掛了起來。
裡面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圓領毛衣,濕漉漉的外褲也脫下來換成了睡覺穿的抽繩格子褲。
他的表情依舊迷茫,今天談話的所有內容全都不在他的意料範圍之內。
季景殊光腳踩著床沿,下巴抵在膝蓋上,有些猶豫地拿過手機,點進了池逢時的朋友圈,想在裡面找尋一絲一毫池逢時今天說得都是假話的證據。
工作微信到他手上之後,他從沒點進去過一次池逢時的朋友圈,他一直在避免自己知道更多。
但現如今,季景殊主動點了進去。
池逢時是個挺愛發朋友圈的人,裡面什麼都有,且很有規律。
在外比賽的時候,朋友圈裡是各種用手機拍下來的不同的景色和埋埋汰汰的那輛KTM。
休賽期在家的時候入鏡的就是那輛阿普利亞和他口中的……兩個兒子。
季景殊看不出這兩隻貓的品種,但能看出來這兩隻貓被餵養得很好,那碩壯的體型差點兒讓他看不出是貓。
下滑,點開一個以小貓為封面的視頻。
出鏡的貓懶洋洋地趴在茶几上,兩三秒後,鏡頭挪了挪,轉向了正順著窗簾往上爬的那隻貓,貓爪下的窗簾被抓得像是換了個流蘇款。
「我小兒子,」一隻手出現在了鏡頭裡,指向了那個吭哧吭哧往上爬的小貓,揚聲器里傳出來的是池逢時的聲音,「正在幫我進行家具改造。」
季景殊:……
他真管自己的貓叫兒子。
深呼了一口氣,季景殊退出了池逢時的朋友圈,側躺在了床上。
很茫然,池逢時如果跟他說的那番話是騙他的,他還能理直氣壯地甩臉子。但在他的朋友圈裡逛了一圈出來,季景殊意識到「池逢時結婚生子」這個讓自己決定抽離的條件,本身就是個偽命題。
思緒游離得遠,以至於房門被敲了好長時間他才反應過來,起身開門。
「這麼久沒開門我還以為你睡了呢。」蕭寧衝著他揚了揚手中的外賣袋,「池逢時說你沒吃多少,又點了兩個菜讓我打包帶給你。」
季景殊「啊」了一聲。
「他還說什麼來著……」蕭寧想了想,「說你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讓我提醒你好好吃飯,別落出個胃病下來,很折磨人的。」
季景殊接過外賣袋,想了想:「他有沒有問你什麼?」
蕭寧「額」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季景殊眼尖,瞧著他的動作眯了眯眼:「嗯?」
「他是問了我些東西,哥你會開了我嗎?」蕭寧小心翼翼道。
季景殊眉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問你有沒有談過戀愛,我說反正我認識你開始是沒有的。」蕭寧的語速飛快。
季景殊鬆了口氣:「沒了?」
「嗯嗯沒了。」蕭寧點頭。
「知道了。」季景殊沒再說什麼,拎著外賣袋關了門,坐在桌前慢吞吞地吃飯。
其實不僅僅是他不知道池逢時的忌口,池逢時也不知道他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