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激。
池逢時猛地意識到,不管是高三畢業那一年還是前天半夜突然毫無徵兆開始吐的季景殊,都像極了應激反應。
他見過季景殊的母親,不只是他,整個班上大部分的人都見過季景殊的母親。
溫柔,隨和,體貼。
與寧倩形容的這個人大相逕庭。
他猛地想起來前天晚上睡覺之前自己收到的那條有關高考封路的簡訊。
他念出口了,季景殊大抵是聽見了。
所以季景殊是對高考這件事情有應激反應嗎?
那他又都做了些什麼。
無論是高中的那個暑假還是前天的那個晚上。
池逢時都丟下了他一個人,轉身就走。
手機沒有新消息進來,池逢時握著逐漸暗下去的手機,自責的抵住了額頭。
深呼了一口氣,他現在迫切地想要見到季景殊。
撥通了季景殊的電話,傳來的卻是對方已關機的冰冷的電子音。
他拿起手機打開購票軟體。
結論卻不如他願,航班最早一班在明天早上,晚上的高鐵票全部售罄。
胡亂勾了一通搶票後,池逢時抹了把臉。
KTV里太吵了,吵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痛,他深呼了一口氣站起身,藉口身體不適先行離開。
一伙人已經湊在一塊兒呆了兩天,自然也沒有人對池逢時的離開有所抱怨。
他拿著手機下了樓,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問他去哪兒,他下意識報了個名字。
月光攪著燈光,樹影婆娑印在車窗上,像一隻只鬼手。
「到了。」他聽見司機說。
掏出手機付了帳下了車,入眼的景象使得他愣在了原地。
他沒有回到訂下的酒店,而是來到了他從小住到大的那個小區。
他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下意識地抬腿朝里走。
門禁早已更新換代,從刷卡變成了面部掃描,自然而然的,他連第一道門都進不去。
興許是看見池逢時站在發出「滴滴」報警聲的門邊遲遲不離開,保安從安保亭伸了個腦袋出來:「誒,嘿,誰啊?」
池逢時聞言偏頭看了過去。
保安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保安大叔。
「嘶,我記得你——」保安撓了一下頭,「你以前就老騎個摩托車還不帶門禁卡讓我給你開門兒,鬧人得很。」
池逢時很輕地笑了一下,同他打了聲招呼。
「怎麼突然回來了,常回家看看?」保安衝著他挑了挑眉。
「沒,打車下意識報了這裡的名字。」池逢時說,「就想著進去走走,但進不去。」
突然間,他的手機「叮」得一聲彈出一條消息。
[洛昌南-江宜北搶票成功]
時間在一個半小時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