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是因為自己給他的那筆根本不算什麼的錢嗎?
鍾遠航陷入愉悅和痛苦交織的泥沼,莽撞地打破了兩人之間搖搖欲墜的邊界。
張燁一邊不斷反胃,一邊漸漸適應了喉嚨里的異物感,他握住了鍾遠航的手腕,摸著他蓬勃的脈搏,終於看清了鍾遠航白皙皮膚中透出的動情的紅,以及被欲望染得濕潤的眼睛。
他在片刻中恍惚了神志,那眼睛中的眼神,仿佛從欲望中也裹著愛意,讓那雙眼尾上也紅起來,令他心旌神搖。
張燁喉頭髮緊,猛得夾了一下鍾遠航的指尖,咳嗽漫天捲地。
鍾遠航終於把手指拿了出來。
張燁扶著鍾遠航的膝蓋,趴在他身上猛烈地咳了好久。
鍾遠航並不動,沒有安慰地拍背,也沒有推開壓在膝上的手臂。
良久,等張燁咳嗽平息,兩片肩胛的起伏放緩,鍾遠航終於把手放在了張燁的肩上,他問道,「這也做不好,別的怎麼吞得下?」
張燁聽懂了,實際上,在他趴在鍾遠航膝上的時候,很容易感受到他的身體狀況,都是男人,這太好懂了。
但張燁的嗓子實在不舒服,張燁的心理也的確沒準備。
他們在以往最親密的時候,都沒有做過這件事,也許是當時不懂,也許是當時他們還尊重對方。
「可不可以……」張燁嗓音沙啞,不停清嗓子,「用手?」
「不可以,」鍾遠航拒絕得很果斷,用沾著張燁口水的手指夾起他的袖口,把他的手拿起來,展示著手心的紗布,「不是還傷著嗎?你想敷衍我?」
「不是……」張燁搖頭,把手縮回來。
「那麼,」鍾遠航的拇指搓了搓張燁紅腫,水潤的下嘴唇,「好好做吧,證明一下我沒有用錢打水漂。」
張燁很慶幸鍾遠航沒有開客廳的燈,他能夠在這種相對黑暗的環境裡,隱匿自己破碎不堪的自尊。
儘管光線晦暗不明,張燁還是在埋頭之後閉上了眼睛。他不敢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燁嘴裡感覺到變化,耳朵里也聽到鍾遠航那陣壓制之後,緩之又緩的嘆息,漫長的懲罰終於結束。
張燁衝進了廁所。
鍾遠航聽見了更猛烈的咳嗽,接著是咳嗽刺激下的嘔吐,最後是長達幾分鐘水頭沖水的聲音。
張燁的嘴破了。
倒不是因為鍾遠航,是因為他自己,生怕咬傷鍾遠航,狠命用嘴唇去包牙齒,結果把嘴裡磕傷了好幾處,吐出來的口水,口口都帶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