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情況怎麼樣?」聽他還在見梁醫生,展宇心裡已經鬆了口氣。
「不怎麼樣,」鍾遠航不耐煩再回答,只好補上一句,「昨晚睡得還行,沒醒。」
說罷,鍾遠航拍了拍展宇的肩膀,這對於他們兩人的關係來說,已經能算得上是鍾遠航認輸撒嬌了。
「別打聽了,」鍾遠航的眼神里有告誡的意味,「有什麼我扛不下來的事兒,會告訴你的。」
展宇明白了,擺擺手表示明白,心裡卻活泛起來。
鍾遠航反常地跟自己用幾乎喪權辱國的條件換了晚班,還表示昨晚還睡得很好,看來是真的有什麼情況了。
展宇看著鍾遠航走遠的背影,心裡喜憂參半。
他喜的是,不管鍾遠航遇到的是什麼情況,起碼從現狀上看,是有利好的改變的,但優也由此而來,鍾遠航的樣的人,如果情況恆定而不改變,最多也就是這樣不痛不癢的孤獨的活下去,永遠冷漠,永遠和失眠做鬥爭,但一旦產生改變,什麼樣的人才能走進鍾遠航臭石頭一樣的內心?會不會只是短暫的停留,然後給鍾遠航留下更為嚴寒而漫長的冬季?
鍾遠航卻不知道,或者說根本不在乎展宇心裡這些過於細膩的擔憂,他的心情很複雜。
從這天的白日開始,他的腦海里就不時浮現出張燁的臉,帶著沉鬱的思索的,帶著冰釋的微笑的,更多的時候,是蹙著眉,盛著淚,帶著屈辱與臣服的表情,是他那晚被束縛雙手,躺在床上的樣子。
這些處於記憶中的視覺片段十分新奇,是鍾遠航從未設想過的脫韁失控。
他把這種失控歸咎於太想占有張燁,這種占有欲以及其不對等的權力關係得到了實現,這種漫長的延遲滿足讓他的欲望在積蓄過久的狀態下傾瀉而出,而不對等的權力關係則給予了他為所欲為的底氣和不知收斂的衝動。
鍾遠航的複雜矛盾來源於對那場情事的極度滿足,又下意識地唾棄自己的暴戾和失控,他應該是一向理智的,適可而止的。
他不得不承認,受到驚嚇的應該不僅僅是張燁,也包括自己。
鍾遠航慶幸自己在接下來的一周都可以不見到張燁,這給他機會拉開距離,更好地審視眼下他和張燁的關係。
第22章
張燁這天在店裡忙到了將近七點才下班。
不知道是店附近的學校考試月將至,還是天氣涼下來,來來往往的人都願意走進燈光的麵包店點一杯熱飲配簡餐。總之,這一天店裡的生意好得離譜,到下班的點,櫃檯里的現烤麵包已經賣完了,奶茶和咖啡的原料也有好幾種風味的原料用盡,張燁只好對晚些進店的客人們一遍又一遍地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