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下山的路上,鍾遠航還是問了張燁,「說說唄,許什麼願了?」
「你不是說大概知道嗎?」張燁走了一上午,腰還是有點吃不消,斜靠在抱枕上坐得不像樣,「再說許願說出來就不靈了。」
「快說,」鍾遠航挑了一下一邊眉毛,看著囂張跋扈,「出了廟,這地界就不歸菩薩管了。」
「不得了。」張燁懶懶地鼓了鼓掌。
車開在下山的路上,路邊就是丘陵起伏的山和樹,霧氣已經散盡了,冬天的樹林看起來顏色很深,墨綠和鈷藍交織,冷沁沁的幽靜。
張燁望著窗戶看了挺久,久到鍾遠航以為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問題。
「跟你有關的願望,我不說你也知道的,其他的,就希望小葡萄多快好省的長大,還希望我以後能掙很多很多的錢……啊,大概就是這些吧。」
「掙很多很多錢?」鍾遠航淡淡地笑了笑,「你還真是錢串子。」
張燁低頭輕輕嘆了口氣,笑著說,「當然啊,沒錢,很多事都沒辦法,孩子眼看著也要讀小學了,讀書嘛,他能讀到讀到什麼程度,我就支持他到什麼地步。」
鍾遠航不笑了。
「燁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沒跟我說?」鍾遠航問,「缺錢嗎?還是……我,或者學烘焙占了你掙錢的時間?」
在遇到鍾遠航之前,張燁是白天一份工,晚上一份工的不要命活法。
要再按照合同給張燁錢嗎?鍾遠航很糾結,畢竟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起過那份合同的事情。
「我……」張燁猶豫了一會兒,鍾遠航就默默地開著車,等著他吞吞吐吐。
在昨天之前,這事兒張燁其實不打算再跟鍾遠航說了。
鍾遠航自己遇到的事兒就夠麻煩了,再說張遠是自己的兒子,老子養兒子,天經地義的,這不應該拖累鍾遠航,掙錢還是繼續學東西,也應該是張燁自己的決定。
但是昨天之後,張燁不能再這麼想了。
趙平的勸告在張燁腦海里想起。
「我們店的老闆想讓我去分店做門店經理,」張燁說,「她讓我自己選,要繼續往後廚去學烘焙,還是去分店,去分店的話,工作都是我做熟了的,適應起來很容易,工資也會多出來不少,也算是升職了吧。」
「但是?」鍾遠航接上。
張燁笑了,「你怎麼知道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