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端著杯白酒,拿低了些,鄭重地在趙平杯子上碰了碰。
「平哥,謝謝你肯教我,我這個人別的沒什麼長處,就是願意學,自我感覺抗壓能力也還不錯,以後你該說就說,該罵就罵,」張燁端著酒杯,把那裡面沖鼻子的酒一口就喝了,味道也不敢細嘗,直接吞了下去,辣乎乎的白酒順著食道一路燒下去。
放下酒杯,張燁忍著嘴裡的嗆辣味道,對著趙平笑,「不過不學的時候,咱們就是朋友,成嗎?師父?」
「成。」趙平也笑著,喝了杯子裡的果汁,「敬敬你朱姐吧,我當初來店裡,也是看著朱莉的面子,她是個特別好的人。」
就這麼著,張燁看著這個也得敬,那個也得敬,喝了不少酒。
這一年張燁過得辛苦,但他高興,也樂意,他從來沒覺得這麼好過,他人生的折線圖跌倒谷底,竟然就這麼觸底反彈,好得讓他自己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人高興起來的時候,喝酒就沒數,醉得也格外快,張燁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所有人里第一個喝醉的,醉迷糊了,就坐在椅子上,盯著每個人的臉嘿嘿的笑。
「燁哥你不至於吧?」田雨跟張燁坐一塊兒,趁著大家敬來敬去,哼哧哼哧地把好吃的都吃了個夠本兒,「你以前不是很能喝的嗎?」
「嘿嘿,開心,」張燁眼睛都是紅的,眯起來就笑,「大家都開心,我也開心,遠航也開心……遠航呢?」
「遠航?」田雨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壓低聲音問張燁,「鍾醫生啊?」
「啊!鍾醫生,」張燁點點頭,「我鍾醫生呢?」
「你鍾醫生今兒沒來,」趙平對張燁說,「找你鍾醫生幹嘛?」
「找我鍾醫生……開心開心!」張燁又嘿嘿地笑起來。
趙平把張燁面前的酒收走,對田雨說,「看著,別再讓他喝了。」
晚上九點,鍾遠航接到了展宇的電話。
「幹嘛呢在?」
「帶孩子,」鍾遠航說,「打電話有什麼事?」
「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去接一下你們家張燁。」
「你給我發地址?」鍾遠航皺了皺眉,這一句話里毛病可太多了,「張燁不是正在跟自己店裡的人團年?怎麼是你給我打電話?你也是麵包店裡的人?什麼時候找的兼職?」
「瞎說什麼呢?這個……你別管了,反正就是有人喝醉了,讓你去趕緊的把人弄回家。」展宇難得這麼有話不說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