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石明煦才恍然感慨,他和雲斯年之間的階級差距豈止隔著一個天塹。自己竟然試圖跟這人簽合約,講道理。
他如果不想講道理,那合約根本就是廢紙一張。
石明煦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雲斯年取出筆記本,塞上耳機開始開會。
一場會議,雲斯年切換了語言。面對客戶溫文爾雅。面對供應商咄咄逼人。面對公司內部不苟言笑。身邊的這個男人仿佛有著多元化面孔。
這是石明煦第一次近距離聽到他開會。
他在心底暗暗驚嘆,對雲斯年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
耳畔恢復安靜,石明煦聽到筆記本合上的聲音。緊接著,一雙大手就帶著熟悉的溫度環抱了過來。
石明煦條件反射打了個哆嗦。
雲斯年笑出了聲,「怎麼,怕了?」
誰能不怕誰能不怕!白天做晚上做,也就是他耐*,換了誰能吃得消!
石明煦閉緊眼睛不說話。
「不說話我就親你了。」雲斯年沉聲。
石明煦立刻睜開眼睛,「我累了。」
雲斯年冷笑,「累了還往津市跑。」
「沒辦法,工作。」石明煦嘆了口氣,「我們說好的,不干涉我工作。」
雲斯年:「我沒幹涉。津市又不是只有你能去。」
石明煦:「……」隨你怎麼說吧。
「我真累了,我能睡會兒嗎?」石明煦打了個哈欠,「昨晚你……」
「我怎麼了?」雲斯年貼近他的耳側。
「……」
「沒什麼,我睡了。」石明煦立刻拉下眼罩,塞上耳塞。
雲斯年笑出了聲,胸腔起伏震動,低沉悅耳的笑聲像低音炮一樣環繞在石明煦的耳邊。
石明煦覺得自己紋絲未動。
可是狹窄的座位上,靠窗位置瘦削的身影正在不知不覺向著另一側寬闊的肩膀緩緩挪動。
一直到栗色的發頂蹭上線條鋒利的下巴。
——
褚凌平日裡看著不著四六,但是正事卻是不耽誤的。喻星劍的電話之後,他就開始揪著公司整個財務部日夜加班核帳。
五個工作日,喻星劍的帳目已經出來了。
而帳本是要送董事會過審的。於是在帳目公布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