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趙涇後退了兩步,看見手上的鮮血,勃然大怒:「你這個小兔崽子,竟然敢跟我動手?!你是不是忘了以前老子怎麼揍你的了?!」
趙知頤沒回答,又是一拳打上來。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尊精雕細琢的瓷像,但打起架來兇狠無比,就是趙涇這種常年混跡街頭的老流氓都無力招架,兩人纏鬥一番後,趙涇被趙知頤壓在了地上。
「嘭、嘭、嘭」,趙知頤額角滲出鮮血,順著優美的臉部輪廓往下滴落,他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趙涇身上,耳邊是他淒楚慘嚎,中年男人不停的用手指去摳水泥地面,想要逃跑,除了將手指摳破外無濟於事,因為趙知頤完全是奔著把他打死去的。
「救命——救命!!」趙涇慘叫:「趙知頤你這個瘋子……我是你爹!你怎麼敢……啊啊啊啊啊啊!!!」
空間錯位,時間顛倒,當年那個毆打幼小孩童的人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光是矗立在那裡便叫人心驚膽戰,他喝醉了要打人,輸錢了要打人,高興了還要打人,他是逼仄的出租屋,是烏雲密布的天空,是夜裡盤桓不去的噩夢。
但是現在,趙知頤將噩夢踩在了腳底。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趙涇哭嚎的聲音都啞了:「趙知頤你這個瘋子,你想殺人嗎?!趕緊鬆開我……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趙知頤素白的臉頰濺上了趙涇的血,趙涇作為Alpha,對Omega有天然的壓制性,此刻卻因為恐懼,臣服在Omega的信息素下,那清冷柔軟的橙花香仿佛淬了劇毒,讓趙涇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都在作痛。
……我會死在這裡,我會被趙知頤打死在這裡。
趙涇不由的想。
趙知頤其實沒有意識到趙涇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他只是機械又麻木的去揍趙涇,要將他與原主的痛全部返還,趙涇停止了掙扎,趴在地上無聲無息時他也沒有停下,直到……
「趙知頤?!」有人從背後一把將他抱住,擒住了他的手腕:「你要把他打死在這裡嗎!?」
「不可以嗎?」趙知頤平靜的轉過頭,看見來人的臉後,他失去焦點的雙眸動了動,臉上卻還是一片木訥。
孟則一把將人扣進懷裡,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撫他,摸著他的頭髮說:「好了……冷靜,不要把自己的一輩子葬送進去。」
嗅到熟悉的凜冽香氣,趙知頤恍如從夢中驚醒,他愣愣的抬起頭,看著孟則:「你……怎麼會在這裡?」
孟則道:「我回來拿點東西,聞見了你的信息素。」
他盯著趙知頤的眼睛:「現在冷靜了嗎?」
「我……」趙知頤抿起唇,想要將自己滿是鮮血的手藏起來,孟則卻握住了他的手腕,皺眉道:「全是傷口,還流了這麼多血。」
趙知頤辯解道:「血不是我的。」
孟則笑了:「從你傷口裡流出來的不是你的?」
趙知頤側過頭不說話。
「他是誰?」孟則問:「你脾氣很好,別人怎麼說你都不生氣,為什麼會這麼打他?」
趙知頤心想那你就錯了,其實我脾氣一點都不好。